“顧大人,仕途真是愈發順利了呀!”
“今日晚些顧郎可有空?本官知道一家味道不錯的酒樓……”
顧放之雖不喜也不擅長應酬,但和這些大人搞好關系還是必要的,他笑道:“自然有空。”
今日裴辛要與幾位将領密談,上課的事暫且擱置一天。
顧放之便去禮部當牛馬。
宋景舟見到顧放之,很是高興:“賢兄,感覺有一兩日都沒見到你了。”
“是嗎?”
其實因為存檔系統,顧放之現在對時間很不敏感,一天能掰成三天用。
原來年僅22歲,卻擁有25年工作經驗并不是一個美麗的傳說。
因要帶着諸國使節去獵場,上到侍郎下到雜役,全都忙得飛起。
等到放值時間,又因要去赴幾位大人的約,顧放之匆匆起身。
都說上班能讓人變年輕果然沒錯,顧放之都累成孫子了。
等顧·社畜版·放之應酬完,已是月懸枝頭。
他喝了些酒,不過好在昨日宮宴上顧放之就已經清楚了自己的酒量,并沒有喝得太多,隻是腳步有些飄浮。
回了顧府,阿奇停穩馬車:“天黑,二爺當心腳下。”
顧放之應了一聲,跳下馬車。
剛一下來,就看到一個漆黑人影立在門口。
顧放之吓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半,直到聞到一股混合着酒氣的濃香味道,才認出這人是顧懷玉:“三弟,你要出門?”
顧懷玉笑:“沒有要出門。是滿滿吵着要見你,我讓他先去沐浴,我來等你。”
頓了頓,顧懷玉聲音有些酸溜溜的:“你到底對滿滿下了什麼迷/藥,讓他比黏我這個親哥還黏你?”
顧放之笑起來。
穿越之前他可是老師預備役啊。
兒童心理學拿捏的死死的。
這段時間以來,雖然他和顧雲川、顧懷玉關系都還是淡淡的,見面最多不過點個頭,互相把對方當空氣。
但因一次在院中看到滿滿呆站在院中,沒有玩伴也沒有父母,孤零零的一小個,顧放之忍不住上前陪他玩了一會蹴鞠。
自那之後,顧放之和滿滿的關系就愈發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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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顧懷玉一起來到滿滿房前,小孩已經躺在床上了。葡萄似的眼睛困倦又慢吞吞地眨着,但仍不肯睡覺。
聽到門口動靜,他骨碌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驚喜道:“哥!放放哥!”
顧放之雙手背在身後,又握成拳、掌心向下地伸向滿滿:“猜猜糖在哪個手?”
滿滿眨眼:“右手!”
顧放之:“……”
他讀了個檔,把右手的糖換到了左手,又問:“猜猜糖在哪個手?”
滿滿:“左手!”
顧放之再回檔,再換了個手。
滿滿:“左手!”
顧放之欣慰地攤開空空的左手:“猜錯了。”
滿滿懊惱地歎了一聲:“我從來都猜不對!”
又扯着顧放之的衣服下擺搖了兩下:“放放哥,昨天的故事,可以繼續講了嗎?”
顧懷玉背靠着牆,雙手環胸。從顧放之接近滿滿時,他就是這樣一幅防備的姿态。
他突然開口,問:“什麼故事?”
“我昨日給滿滿講了一個我之前看過的故事。”
滿滿熱情地邀請顧懷玉:“哥,你也一起聽。”
顧懷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顧放之哄着滿滿在床上躺好,給他掖了掖被子。
他清了清嗓子:“上回說到,毛小蘭的青梅竹馬工小一被壞人喂下了仙丹,變成了小孩…………”
聽着緊張刺激的故事,滿滿很快睡着。
顧放之起身,輕聲問顧懷玉:“我去睡了,你走嗎?”
“唔,一起。”
待顧放之吹熄了蠟燭,兩人輕手輕腳地從房間裡出來。
顧懷玉道:“你的故事挺有趣的。”
“謝謝,”顧放之道:“但注意版權,原作者是青山剛昌。”
顧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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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前,皇宮。
泡了藥浴,裴辛松松披着外袍,烏黑的發垂下。
今晚顧放之與幾位大人去了酒樓應酬,期間許是說錯了話,或是被人使了絆子,施展了六七次巫術。
偏今晚的藥浴有些燙,裴辛就這樣被遠在幾裡外的顧放之按在水裡燙了好幾次。
這會兒時間晚了,顧放之應是回去了,也沒見再施展巫術。
但裴辛還是不敢放松警惕。
突然,裴辛隻覺得眼前一暗。
來了!
裴辛輕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
可……無事發生。
裴辛皺眉,才發現隻是燭芯燃的長了,是燭火搖晃了一下。
但裴辛仍不敢放松警惕。
他又被燭火虛晃了兩次,惱火地起身将燭火滅掉。
又等了等,還是無事發生。
裴辛這才敢放松精神。
在龍床上翻來覆去許久,裴辛終于有了困意。
可随之而來的是恐怖的夢境。
一隻白骨手從血水中伸出來,抓住了裴辛腳踝。
又一隻白骨手從血水中伸出來,抓住了裴辛腳踝。
又又一隻白骨手從血水中伸出來,抓住了裴辛腳踝。
……怎麼回事。
手太多了吧?
夢境中的裴辛踢掉腳踝上的骨手,咬牙切齒:“……顧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