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對上港口mafia,被他們追殺到偵探社隻剩最後一個人,我們也一定會幫千穗理找到那位失蹤的幹部!”太宰語氣昂揚。
啊,倒也不至于此,千穗理試圖打斷,虛浮的動作被太宰假意無視。
一旁國木田本就覺得太宰行迹可疑,聽到太宰的話,反應過來,頗為艱難地反問。
“等等,我們為什麼要對上港口mafia?”
他微弱地掙紮不被太宰放在眼裡,太宰大手一揮,幹脆利落道:“當然是因為我去調查會惹上mafia!”
偵探社一瞬間沉默下來,千穗理謹慎地往茶廳座位裡側坐了坐,安詳扭頭朝着窗外,與織田作一同欣賞窗外美景。
啊,今天的小鳥是多麼活潑。
啊,今天的樹葉也格外好看。
“織田作——救、救!”、“千醬——救!”
啊,太宰先生請一路走好。
女王蜂告訴她,國木田現在處于暴走狀态,誰勸都不好使,隻會讓對方更生氣,千穗理在心中為太宰先生沉痛默哀。
從偵探社出來,遞交了織田作先生最後一份短篇手稿,順便請假一個下午。
主編先生在看見手稿時,眼中的光芒幾乎實體化,就差把她當編輯部的救星來看了,非常慷慨地批準半天假期。
其實也不必她特意去催稿,千穗理估摸着,織田作先生不會再拖稿了。
前幾天,織田作先生曾在完成委托的間隙企圖溜走,一天下來被她抓包好幾次,最後大概死心了,一邊抽煙一邊問了她一個問題。
“千穗理,為什麼當編輯?”
感受到織田作先生身上濃濃倦怠,千穗理略有些心虛,她覺得對方恐怕是更想問,她為什麼要來催稿,為什麼不能放過他之類的問題。
注意到千穗理不适應煙味,織田作按滅手裡的煙,他也是被逼急了,下意識問出這樣的話,不得不說,來到偵探社後,他同樣改變許多。
千穗理剛好将寫好的回答遞了過去。
【我覺得,文字具有拯救他人的力量,作家即為心靈的醫生。】
她大學專業是心理學,原本抱着極為功利的目的——為了解決女王蜂暴走問題,精神相關的異能,心理學或許能有解答。
然而事與願違,女王蜂能夠幫她成為優秀的心理醫生,學好心理學卻并不能安撫女王蜂。陰差陽錯,她從安撫他人這一行為中,獲得充足的成就感。
于是從大一開始,借助鈴木家的力量,在沒有課的時候,她都會去醫院實習,希望能夠幫助他人。
可熟讀心理學的課程,配合女王蜂的能力,并不能讓病人不藥而愈。比起身體上的痛苦,心靈的痛苦往往極為隐蔽。疏導患者情緒,依據生理病變開具藥方,心理醫生能做的事極為有限。
個人、家庭、學校、社會……隻要與人相處交流,就無法避免的産生摩擦,有的人會在摩擦中變得堅強,而有的人會在摩擦中落敗,受到難以愈合的傷害,并非他們所願。
千穗理在醫院見過許多病例,不是推脫責任,隻不過大部分心理病症的根源,不可避免的又周遭或曾經的環境影響。
人類渴望與衆不同,又痛苦于成為異類。
憑借女王蜂精神系上位的能力,千穗理大可以為了自己的職業生涯或者他人‘正确’的幸福使用異能力。
可若扭曲他人的心智、精神、思想,是否還是原來那個人呢。有時候千穗理自己也覺得她瞻前顧後,實在不像個準醫生。
或許太過傲慢,她一直堅信,對于痛苦的感知,是人存活于世的證明之一。抱着這樣的想法,千穗理始終期待着,所有人都能找到能支撐自己存活下去的美好願景。
直到有一天,一位患者向千穗理表示,她找到了那樣東西。
《明暗》是一本非常好的書,殺手的内心獨白,人性,以及最終決定不再殺人時轉變,每次讀來都極力鼓舞着她,讓她更加勇敢的雕琢着自己。
隻不過,該死的作者竟然沒有出下一本,為了等到作者的下一本作品,她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在那一天,千穗理突然考慮成為一名編輯的可能性,幫助作家去創造更多作品,或許比一對一的安撫患者的心理醫生要更有效率。
至于為什麼不是作者,呃、她在文學上,确實欠缺一點造詣。
說做就做,趁着來橫濱,她幹脆利落地改換職業,成為一名實習編輯。剛來時,千穗理毫無經驗,專業也不對口,多虧鈴木家的背景,才能順利入職。
那張紙條似乎讓織田作先生尤為共鳴,即便對方的靈感仍然進展緩慢,但至少坐在桌子前發呆的次數多了起來。
最近拿到的兩份短篇小說就是最好證明。
千穗理停下腳步,與來接自己的人點頭示意,對方推了推眼鏡,嘴角的美人痣更顯知性。
又到了定期來異能特務科評估狀态的時間。
……
“……沒有監聽監視定位設備。”負責檢查的人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