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也會有團體内部的少男少女動歪心思,畢竟不管怎麼說,和千穗理住在鐳缽街之外,總比鐳缽街好,但是很快她們又放棄了。
倒不是千穗理有什麼問題,所有人和千穗理呆久了都對她印象格外好。
隻是每個回來的人都不約而同覺得,這種偷偷‘脫離羊群’的行為——仿佛背叛了‘羊’一樣,從而又燃起格外猛烈的團體意識。
小夥伴比起去過好生活,更希望和他們呆在一次,這種發自内心的行為,反而讓中也都無法說出拒絕的違心話。
最後他們也隻能一緻決定,将千穗理吸納進來,但是,對方可以繼續一個人遊離在外,保護她那棟破舊的一戶建。
畢竟他們也很難對千穗理做出什麼強硬手段。
至于異能力的判定,中也有些拿不準,千穗理沒有任何傷害性的能力,甚至偶爾也會被流彈傷到,體能也很差,還不如他們團隊的其他人。
直白的說大概是——真的有這麼廢物的異能嗎?隻是單純讓别人對自己産生微弱的好感,從那些羊的夥伴回來以後,連這點微弱的懷疑都被中也掐滅了。
産生好感或者控制别人也應該讓别人更親近自己,抛下自己奔向其他組織的異能力,又古怪又無效吧。
千穗理茫然,她說錯什麼了?算了,可能是中也覺得這樣直白的答案太令人無語吧。
她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話題,講起了最近來購買小物件的人們所流傳的消息。
“聽說市中心最近有個少年偵探和大叔保镖的組合橫空出世,破獲不少案件……”
“上次那個不願意出診的黑醫好像被港口抓走了,說是要提他們首領看病還是什麼……”
聽到這裡,中也不由嗤笑一聲,“那個老頭子……”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在這個時間點的橫濱,出于對死亡的恐懼,港口那位首領的血色統治持續許久,連中也都讓羊的人不要冒頭。
黑手黨并不可怕,但一位發瘋的黑手黨首領非常棘手,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不計代價,把你一起拖下地獄。因此,即便是其他強大組織也都收斂起來,誰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
“……也不知道那個黑醫還能不能回來,這可是最後一個了。”千穗理擔心到,對于他們這樣底層的人來說,醫療資源本就不充裕,沒有新的醫生,誤入交戰場合,被流彈誤傷都是麻煩事。
“總會有新人來的。”中也倒是不怎麼在意地雙手插兜,黑醫都是些無法光明正大進入醫療系統的人,這樣的世道根本不缺,特别是鐳缽街或者出于某些緣故的mafia,并不缺錢。
來這邊當醫生無疑是暴利,相對于他們這樣的人來說。
千穗理聞言,贊同地點點頭,繼續如同聊八卦一樣,交換着情報,一起推測當前局勢。
形式催人,或許相對于橫濱之外的同齡人來說,他們過于早熟,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大概總有一天,橫濱也能變成一座安靜祥和的城市,而街上也不再會有像他們這樣的棄兒。千穗理告别中也,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
清晨,鬧鐘響起,千穗理從睡夢中醒來。
不知道為什麼,昨晚的夢格外漫長,她好像隐約回想起一些什麼,細細想來又毫無蹤迹,隻感覺全身像去工地打了一晚灰般疲憊。
從上到下的酥麻感,讓千穗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很快,她意識到不對勁。
床上的另一位不見蹤影,伸手摸過去,被子也沒多少熱度,應該是離開有一會了。這是……逃跑了?
一時間,千穗理竟然有種微妙的,果然如此的既視感,又隐隐有些奇妙不爽。總覺得某人已經這麼幹過一會了。
把一些微妙的心思壓下,等千穗理懶散起床時,才發現一旁的書架台上貼着便簽。
【真是的,國木田君竟然一大清早就打來騷擾電話,讓我去偵探社開會,太過分了……】
接下來就是長達半頁的賣萌撒嬌和抱怨語句,千穗理仿佛能幻視太宰在她面前說這些話的樣子,然後緊跟着便是一句。
【……沒辦法,我得上班去了,為了保證千醬的安全,今天千萬不要往港口走哦,最好不要出門,拜托拜托!】
最後還畫了一個自己的大頭小人合十作揖的頭像在上面,末尾的筆鋒有些粘連,看樣子真的是時間緊急。
千穗理自己都沒發現,先前的不爽已經被悄然安撫,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起來。
既然如此,那周日就暫且在家呆上一天,好好思考晚上該如何讓太宰先生坦白從寬了。
千穗理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走到陽台望向偵探社的方向。縱使視線被一棟棟建築遮擋,千穗理也如同能看見那個熟悉的人影般,對着遠處眺望起來。
此時此刻的太宰先生,又在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