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西裡斯立刻調整手裡掃帚的飛行角度。他瞬間沖了出去,用着自己在魁地奇比賽中的速度。
“西裡斯——”溫蒂吓得下意識抱緊對方,巨大的呼嘯聲在她耳邊響起。她害怕地不敢睜開自己的雙眼,隻能通過加大手臂的力度來增加些許安全感。
如果以後她當上了魁地奇裁判,肯定要狠狠地給西裡斯發黃牌警告,最好能積攢到讓他下場才好。
西裡斯.布萊克就是霍格沃茨最混蛋的混蛋!
“喲,可别抱這麼緊啊。”西裡斯的調笑聲讓溫蒂瞬間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她手忙腳亂地再次松開雙臂,甚至差點摔下掃帚。幸虧西裡斯拉了她一把,不然溫蒂肯定,自己将要再次體驗一番天旋地轉的感覺。
當溫蒂冷靜下來後,她才發現,自己和西裡斯正處在黑湖的正上方。擡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紅得燦爛的晚霞。
潔白的雲層也被鍍上了一層金色,霞光穿過雲朵的縫隙,在黑湖的湖面上投下細碎的光點。
“真漂亮……”溫蒂不由自主地發出贊歎,她沉浸在這來自晚霞與湖面的最後一吻中。之前的不快于片刻間煙消雲散,腦海中隻留下此時美不勝收的景象。
她不自覺地偏過頭去,撞上了西裡斯的目光。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又再次湧上心頭,突然間,她腦海中混沌的感覺全都消失不見。
心跳聲震耳欲聾,但她的思路卻逐漸清晰。
“要說我具體喜歡你哪一點,可能我自己也說不清。但當你每次出現,都能吸引住我的目光時,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女孩都不一樣。”
本吉的話語讓溫蒂再次回想起,對于“喜歡”的所謂定義。她直愣愣地看着西裡斯深灰色的瞳孔,大腦中的思緒越轉越快。
當西裡斯出現時,她總會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他;當西裡斯和自己在一起時,自己的情緒總是會波動得比和其他人在一起時大些。
當西裡斯被其他女生告白時,她不願看到這種場景;當西裡斯和其他女生約會時,她隻感到陣陣心痛。
就算西裡斯做出了很多讓她生氣的舉動,但她卻能奇異地平靜下來,努力去原諒對方。許多心情,都源于内心所謂的占有欲作祟。
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嗎?
喜歡西裡斯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回應她的,隻有越發炙熱的臉龐。
溫蒂默默移開目光,其實,她早都猜到了自己對西裡斯的感情。隻是一直不願細想,不願承認。
在感情中,先動心的人,往往已經輸了。
“溫蒂,你還好嗎?”
“哎?”西裡斯詫異的目光向她投來,溫蒂才發現,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些略微濕潤。她慌忙轉過身去,企圖掩蓋自己有些狼狽的模樣。
西裡斯突然産生了些許愧疚,在之前的魔藥課和今天下午的掃帚事件中,是不是自己的行為确實有些過分?
“沒事,隻是晚霞太絢爛了,讓我的眼睛有些疼。”溫蒂略帶鼻音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瞬間讓西裡斯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就是說嘛,這麼一點小事,溫蒂怎麼可能會生他的氣呢?
“西裡斯,我們真的該回去了,晚飯時間快要結束了。”溫蒂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她指向已經沉入湖底的太陽,回頭望着西裡斯。
西裡斯咧嘴笑了起來,他帶着溫蒂緩慢降落在黑湖邊,“我們不需要去禮堂。”
“那去哪?”溫蒂仔細檢查着自己的掃帚,确保它這個下午沒有被西裡斯折騰得表面完好,内在四分五裂。
“你跟我走就對了。”西裡斯利落地打了個響指,他行走的步伐飛快,溫蒂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腿這麼長還走那麼快,走慢一點難道會被烏賊追上嗎!”溫蒂氣喘籲籲地瞪着前面的背影,就算她明白自己喜歡西裡斯,也改變不了她認為對方是個混蛋的事實。
西裡斯在一幅描繪盛滿水果的銀碗的壁畫前突然停下,溫蒂沒刹住車,一頭撞了上去。
“西裡斯,你能不能别再這麼一驚一乍了!”溫蒂感覺自己對西裡斯的不滿正在逐漸增加,若非她的主動控制,恐怕此刻西裡斯真的要被她扔去黑湖中與烏賊同遊。
西裡斯嘴角略微含笑,他瞥了溫蒂一眼,輕輕撓了撓畫上的梨子。
牆壁瞬間打開,從未見過的景象瞬間映入溫蒂眼簾。裡面的空間比禮堂還要寬敞,天花闆懸挂着銅鍋和香草束,四壁是古舊的石砌爐竈。衆多她從未見過的小精靈正在忙碌着,桌上存放着大量已經做好的食物。
“它們是家養小精靈,你想吃什麼直接和它們說就好。”說着,西裡斯率先進入了廚房,立刻就有四五隻小精靈朝他湧去。
“布萊克先生又來了!這次就讓吱吱為您服務吧!”一個穿着花邊圍裙的家養小精靈率先沖了過來。
“閉嘴,這次應該是我。”“不對是我!”“輪到我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瞬間填滿整個廚房,溫蒂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聾了。
“這位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麼?盡管吩咐蹦蹦!”溫蒂低下頭,發現一名戴着頭巾的小精靈正用着殷勤的目光盯着自己。
“嗯……我想要一份蘋果派,一份培根,和一份沙拉。請問蹦蹦,這些可以嗎?”溫蒂歪着頭,認真地回答着。
“當然……當然可以!哦美麗的小姐,為你服務是蹦蹦的榮幸!”眼淚瞬間從蹦蹦的眼角湧出,她快速地跑到了工作區,沒過多久,溫蒂口中的晚餐就已經被準備好了。
“真是太感謝你了,蹦蹦!”望着面前散發着熱氣的晚餐,溫蒂感激地對蹦蹦點了點頭。
“蹦蹦……蹦蹦實在是太幸運了!”在蹦蹦又一次要尖聲哭泣時,溫蒂努力安撫住了她,同時表示自己還會再來這裡,她才重新帶着笑容回到工作中。
當溫蒂把第一塊蘋果派塞入嘴中時,西裡斯才端着盤子坐到了她的身邊。
“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對嗎?”
“是的,其實蒂娜她們和我提到過,但我一直都沒有真正進來體驗。”
溫蒂露出了抱歉的微笑,“因為我感覺很不習慣,這種被家養小精靈服務的感覺。”
西裡斯瞥了她一眼,罕見地沒有諷刺或調侃,而是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叉子上的雞肉餡餅。
“不習慣被服務?”他咀嚼着食物,聲音有些含糊,“在這之前,我可從來沒有從别人嘴裡聽見這句話。”
溫蒂皺了皺眉,叉子輕輕戳着沙拉裡的番茄。
“你難道沒有感覺嗎?它們看起來有點太過卑微了。”她壓低聲音,以免被附近的小精靈聽見,“它們似乎把服務巫師當作天經地義的事情,甚至還會因為被感謝而激動到哭。這難道不奇怪嗎?”
“我家也有一隻這樣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的模樣出現在了西裡斯的腦海中,“它對于服務整個布萊克家族的成員都可謂是樂在其中,當然,除了面對我之外。”
西裡斯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但很快又被收斂。他放下手中的叉子,目光掃過廚房裡忙碌的小精靈們。
“哦西裡斯少爺又惹夫人不開心了,克利切真的不願再給這種人準備晚餐。”他模仿着克利切誇張的語調,眼睛牢牢地盯在四處跑動的小精靈身上。
溫蒂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回應,她并不了解西裡斯家族中的紛紛擾繞。況且,她的父母和認識的所有親戚都是麻瓜,她難以想象西裡斯在家中所經曆的一切。
“西裡斯,既然你在家不開心,那就找機會出逃吧。”當盤子裡的最後一塊培根被溫蒂咽下後,她輕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西裡斯的右手突兀地錘向桌面,發出不小聲響。他緊緊地盯着盤子裡的食物殘渣,嘴角扯出一個奇怪的弧度。
“出逃?”他喃喃自語道,“你以為我沒試過嗎?”
“每次回去,等待我的是更為嚴厲的懲罰。克利切也會一直提醒我這件事。”西裡斯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了幾分,“每當我回格裡莫廣場,它都會在我耳邊念叨‘敗家子西裡斯少爺又回來了!’。”
溫蒂搖了搖頭,手臂交叉,對西裡斯擺出了一個“X”的形狀,“不是這種形式的‘出逃’。”她略微歪頭,認真看向西裡斯深灰色的雙眼,企圖從中探明對方此刻的所有思緒。
“等你未來準備好了,不如就去嘗試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