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成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在胸膛裡加速跳着,除了和自己一起進來的墨喆和霍臨川,還會有什麼人進入暗夜森林呢?
難道是那幾個綁架了璟和的葉家人?
直到人影越走越近,他的輪廓才清晰起來,是霍臨川。
但他看起來,像丢了魂一般,雙眼無神,前頭有枝杈或藤條旁逸斜出,他就像是沒看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枝條劃破了他的臉頰,抽打在他的胸背上,他卻渾然不覺。
容景成看着他,微眯起雙眼,懷疑他也中了魅魂蝶的招。
“霍臨川,你醒醒!”
喊了幾遍不見回應,容景成轉變了策略,“霍臨川,不好了,璟和有危險!”
聽到這話,霍臨川一個激靈,雙眸逐漸回神,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這才看見了被樹藤捆成粽子的人。
容景成見他望了過來,驚喜道,“你醒了,快救我!”
不曾想,霍臨川卻對着他冷笑了一聲,“你還是等顧廉來救你吧,他本事大得很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怎麼你了?”容景成意識到,在他被捆住的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讓霍臨川對顧廉産生了很不好,甚至敵對的觀感。
霍臨川的表情逐漸崩潰,他一貫是儒雅沉着的,如同靜默的山,然而此刻,這座山迎來了罕見的地震,早已破碎的内心被容景成這麼一問,情緒洶湧地噴薄而出,連山體表面也開始皲裂。
“他封印了璟和,我要殺了他!殺了他!”霍臨川嘶吼着,黑白的眸子泛出紅色,漫無目的地在原地轉着圈,心中的激憤與悲痛無處發洩,感覺快要被撐爆了。
“這怎麼可能?”容景成不可置信地喃喃說了一句,看着是在問霍臨川,同時也是在問自己。
忽然,霍臨川擡起了頭,紅着眼盯着容景成,發了瘋似的咆哮,“你和他是一夥的,我要殺了你!”
“你要幹嘛?!”
容景成驚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不是,有你這麼連坐的嗎,是他得罪了你,又不是我!”
此刻的霍臨川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聽不進任何話,手腳并用地扒着癢癢樹的樹幹就往上爬,但他稍一靠近,附近的樹藤就從四面八方竄了出來,企圖纏上他。
容景成怎麼也沒想到,方才他還一心要擺脫的樹藤,如今竟成了他唯一的救星。
但這個救星的作用并沒有發揮多久,擋住霍臨川前路的樹藤就開始退縮了,以此同時,一個奇怪的聲響從癢癢樹上傳出,聽着很有規律,但這裡并沒有風。
等到霍臨川爬過方才的樹杈時,樹藤又纏了過去,聲音也消失了。
容景成當即明白過來,那個樹杈,就是癢癢樹的咯吱窩,那聲音,是癢癢樹的笑聲。
霍臨川被樹藤擋了回去,笑聲又起,容景成感覺到綁着自己的藤條開始松動,腿上的樹藤從大腿移到了小腿上,沒多久又退到了腳踝處。
“我明白了,這是棵癢癢樹!”進退兩難的霍臨川驚呼出聲,停留在樹杈的位置不敢挪動。
但捆着容景成的樹藤卻越來越松,直至完全退卻。
成功逃脫後的容景成順着樹幹往下爬,安穩地落到了地上,如今攻守易型,他終于可以好好問霍臨川方才沒有問清的問題了。
“喂!你剛才說顧廉封印了璟和,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臨川把頭扭了過去,“你别說這種假惺惺的話了,你們是一夥的,顧廉幹了什麼事,你還能不知道嗎?”
“他隻是我爺爺的弟子,和我又不熟,是非公道面前,我不會偏袒他的。”容景成保證道。
“得了吧!”霍臨川冷笑了一聲,“我都看見他親你了!你還跟我說和他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