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靠近那裡!”容景成喊了一嘴,雖說霍臨川還在窩在癢癢樹的咯吱窩上,但難保那棵樹不會狗急跳牆,去攻擊顧廉。
而且,事實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發生了,一根角落裡的樹藤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了顧廉。
但奇怪的是,樹藤在距離目标僅一寸之遙時,顧廉一個扭頭看過去,竟逼停了它。
也不知是抽了什麼筋,樹藤就這麼灰溜溜地夾着尾巴逃了,任由顧廉繼續往前走,一直到了霍臨川的身邊。
霍臨川像一隻寵物狗一般,被顧廉提溜着後頸處的衣領,一路提到了癢癢樹的攻擊範圍之外。
他不敢動,害怕樹藤又突然竄出來要捆他,可對救他的顧廉又充滿了憤怒,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膽怯和憤怒兩種極端的情緒一下子同時沖上了他的腦子,混雜在一塊,攪得他表情都變得扭曲起來,活像一隻被關在通了電的籠子裡的困獸,露着獠牙低吼卻不敢發動攻擊。
一直到被顧廉像扔垃圾一樣從手中扔下,霍臨川才相信自己已經安全了。
疑惑短暫地蓋過了憤怒,他忍不住問,“為什麼癢癢樹不會攻擊你?”
顧廉隻垂眸瞧了他一眼,随後就轉身離開,邊走邊冷淡道,“你不需要知道。”
“嘁——!”霍臨川在背後痛罵救命仇人,“拽什麼拽,當心出門踩狗屎!”
話音剛落,天上就傳來了一陣鳥兒扇動翅膀的聲音,随着“啾”的一聲鳥鳴,一堆穢物從天而降,好巧不巧地落到了顧廉的頭上。
“嘎嘎嘎……”
一群無形的烏鴉從每個人頭上略過……
随後,霍臨川率先爆發出一陣大笑,“你拽得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
“閉嘴!”
璟和一聲呵斥飛向霍臨川,卓有成效地禁了他的言。
然而,他的聲音一停,反倒暴露了另一邊掩蓋在爆笑之下的低沉憋笑聲。
衆人循着聲音望去,容景成捂着肚子,已經笑彎了腰。
顧廉一邊憤懑地折下旁邊距離他最近的樹葉,擦着自己的頭發,一邊語氣冰冷地問容景成,“笑夠了嗎?”
“嗯~~”
容景成“嗯”得斷斷續續,他用手捂着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回話,眼角的笑意怎麼壓也壓不住,索性把頭側了過去,實行“惹不起,躲得起”的規避策略。
“咱們快走吧。”璟和催促道,“魅魂蝶不知道怎麼了,沒有繼續對我們發動攻擊,但難保不會卷土重來。”
衆人順利地離開了暗夜森林,回到了車裡,臨走前,容景成還不忘把苔藓鬼和噬菌鬼放了。
霍臨川不情不願地啟動車子,他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出了一趟門,事态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他找顧廉不過是想問徹底救治璟和的辦法,結果竟是引賊入室了。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等等!璟和願意被封印,或許是因為顧廉真的能救她。
那家夥先前說過什麼話來着?
霍臨川絞盡腦汁地思索着,腦子裡一團亂,怎麼也想不出來。
忽然,一輛車從山間一條隐秘的小道竄了出來,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慌亂之中,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猛的一踩刹車!
就在身子前傾,失重之際,顧廉說過的那句話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被他一下子捕捉到了。
“月圓之夜,荼蘼花開,末路即至,唯王可解!”
那個王,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