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娛樂消遣的事情少,天氣太冷,大家都窩在房裡不出門,整個村子除了廚屋飄出的袅袅炊煙,村道上冷冷清清的。
顧筠把前幾日剩下的羊腿肉切片腌制好,喜哥兒把烤爐搬到廚房,煮了一鍋番薯玉米碴子粥,一家四口圍坐在烤爐邊,聞着羊肉被炙烤的香味,閑适又甯靜。
“過完年就可以準備開荒了,先開個兩畝怎麼樣?”顧筠望向周銘道。
“嗯,開荒的地種一畝甘蔗,一畝種大豆。”周銘給羊肉翻了個面,回道。
“說起來家裡旱地太少,想種些大豆小米番薯都沒地種。”顧筠感歎了下。
“慢慢來,地會越來越多的,以後想種啥就種啥。”
羊肉烤的外焦裡嫩,撒上調料,周銘先給顧筠夾了一塊兒,周宵見狀,給喜哥兒也夾了一塊兒,顧筠抿唇微笑,要不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呢。
吃完烤羊肉,喝完粥,整個人都暖和了過來,“最不喜歡冬天了,冷的動都不想動。”喜哥兒邊刷碗邊說道。
周宵把烤架搬回原位,聞言無奈道:“你夏天也是這麼說的,熱的你動都不想動。”
“所以說還是春天和秋天好。”喜哥兒把最後一隻碗刷好放到了櫥櫃裡。
“閑的無聊,大家打牌吧。”顧筠把餐桌擦幹淨,鋪上了一塊兒用舊布做的麻将布,他前幾年讓周銘給他在山上砍了塊兒柳木,做了副麻将出來。
如今,一家四口,剛好湊一桌麻将,顧筠前段日子就把喜哥兒教會了,回屋把麻将盒拿來,把裡面的麻将倒在桌子上。
“先說好,彩頭就赢了一文錢,花花一個翻一倍,怎麼樣?”家裡人玩麻将主要是打發時間,有個彩頭打起來也有勁兒。
衆人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第一輪,喜哥兒摸了個二餅,認真的瞅了眼牌,驚喜道:“我胡了。”
顧筠瞅了眼,還真是,卡二餅,“還在新手保護期呢,這手氣。”
轉眼喜哥兒就收了六文錢,樂滋滋的瞅了眼周宵,一副小财迷的樣子。
喜哥兒今天運氣确實不錯,晚飯前赢了三十文,周銘輸的最慘,感歎道:“六十文啊,我一個月的花銷。”,
顧筠笑着拍了他一下,他運氣最好,赢了三十五文,隻有周銘和周宵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吃過晚飯,喜哥兒回屋把錢放了起來,現在散碎銀子還有十九兩六錢多,家裡不用買肉,過年買年貨肯定是夠了的。
伴着屋外的凜凜北風,周宵和喜哥兒二人相擁而眠,睡了個好覺。
轉眼就到了殺年豬的日子,今年家裡養了三頭豬,留了一公一母,準備宰殺那頭老早就劁了的公豬。
喜哥兒把豬養的很是精細,膘肥體壯,錢屠子感歎道:“這幾日我也殺了幾頭豬了,還沒見長的這麼壯實的,你們賣嗎,賣的話我買十斤回去。”
喜哥兒聞言心中欣喜,沒白費他這一年的辛苦喂養,“小爹說了,年豬今年就不賣了,等宰完我多拿兩斤給您帶回去。”
錢屠子樂道:“這怎麼好意思啊,那我就不收你們宰豬的錢了,占你們點兒便宜。”
衆人哈哈大笑,村長家今天也來周家幫忙,他們的年豬明天宰,谷大力,錢闵和周銘父子二人把豬按住,喜哥兒把盆放豬脖子底下,等下盛豬血,就聽大白豬一聲慘叫,喜哥兒吓得捂住了眼睛。
豬血接了滿盆,顧筠用細篩過濾了一遍,撒了些鹽在裡面。
雲齊帶着他夫郎木棉也來幫忙,喜哥兒第一次見棉哥兒,兩小哥兒互相看了會兒,都笑了出來,喜哥兒知道周宵和雲齊是好友,不必客氣,樂呵呵的帶棉哥兒去廚房幫忙了。
豬肉看着肥嘟嘟白花花的,很饞人,錢屠子不死心的又問了句:“真的不賣?”
周宵切了四斤給他,絕情道:“嗯,不賣。”
錢屠子雖有些遺憾,但四斤也不少了,樂呵呵接過來遞給錢闵,“行了,拿着吧,晚些時候帶兩斤去你未來嶽父家。”
周銘道:“錢闵定下了哪家姑娘小哥兒啊。”他沒聽人說呢。
錢闵紅了下棕色的臉龐,錢屠子樂道:“定了木家村的村長家的秋哥兒。”
“木家村?”雲齊驚奇道。
“是啊,也是我家闵小子有福氣。”聽得出來,錢屠子很滿意這婚事。
村長樂道:“我們村這幾年好幾戶娶了木家村的姑娘哥兒,木村長前段時間還和我說呢,兩村都要成姻親村了,沒成想,他家哥兒也定了咱們村。”
“說明咱谷家村好啊。”
這話惹的衆人喜笑顔開,村子好名聲在外,村裡人出門在外腰杆子也挺的直。
喜哥兒和棉哥兒很快就熟悉了起來,兩人邊洗菜邊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兒,顧筠看的直搖頭,看來之前喜哥兒在家還是壓抑了自己的話唠體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