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黝黑的臉頰似有些泛紅,周宵看着可樂,他這對爹親,真是越活越過去了,如今像倆老頑童似的,不過說起來他倆也不算很老,剛四十出頭的年紀。
肉丸下鍋,激起熱油炸肉丸呲呲啦啦的的聲音,香味兒彌漫了整個竈房。
肉丸炸熟撈出,靜待一會兒,複炸一遍,表皮金黃酥脆,好吃極了,等囤放起來,留着炖菜味道也是一絕。
周銘這回聽勸,飽肚兒就停了下來,去年胃裡難受的滋味還能感受得到,可不敢再作了。
年節前,處處喜氣洋洋,紅燈籠高挂院門,春聯也都貼了起來,村裡四處傳來孩童的嬉鬧聲兒,老人家坐在屋門口看着家裡的孩子在外面玩耍,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除夕夜,顧筠和喜哥兒齊齊發力,做了一桌兒的飯菜,雞鴨魚肉必不可少,今年還多了一道佛跳牆,喝上一口,鮮的舌頭似要掉下來。
外面鞭炮聲聲不絕于耳,村裡富戶人家還放起了煙花,絢麗的花朵綻放在布滿星辰的夜空中,真真是大飽眼福。
“明年咱也買上一桶煙花來。”周銘沖顧筠道。
喜哥兒聞言眼睛亮了亮,煙花這東西,他家裡之前也放過,他二叔之前從府城帶回來兩桶,那東西可貴了,一桶便要一兩銀錢,尋常人家還真是放不起。
不過看旁人家放,總是比不得自家放來的開心。
除夕守夜,一家四口剛好組了一桌麻将,就着點心幹果,邊唠嗑兒,便打牌,和樂融融。
顧筠感歎道:“若是再多個春晚當背景音樂就完美了。”
三人對顧筠時不時冒出些他們不知的東西已然是見怪不怪,周銘把牌一推,“胡了。”
初一在家待了一日,躺在炕上無所事事,閑的喜哥兒都有些不太習慣。
初二回娘家,村長家裡親戚多,這會兒竟組了兩桌麻将在院子裡幾個漢子夫郎夫人們正打着,氣氛比往年還要熱烈些。
要說這麻将,還真是個好玩意兒,平日裡不怎麼往來的親友,嘴皮子不會說的,一般過年時,過來探親也沒甚話說,幹巴巴的坐着,時不時尬聊兩句,雙方都尴尬的不成。
主家時不時來上一句,“吃些點心。”
“渴不?喝口茶水。”
“這有幹果兒,别客氣,吃吃吃。”
今年就不一樣了,牌桌上一坐,沒一會兒就熱絡起來了,和漢子在酒桌上熟起來一樣,婦人夫郎打起麻将來,也是熟的快極了,本來有些淡薄的親戚情份濃厚了許多。
“二叔,你怎的一直輸啊?”喜哥兒看了好幾圈了,就他二叔一直輸,連他不怎麼打麻将的爹爹都赢了兩把了。
“去去去,和你哥哥姐姐他們玩兒去,别在一旁打擾我了。”喜哥兒二叔輸的都快急眼了,擺了擺手,驅趕喜哥兒的意圖很是明顯。
二叔麼在一旁笑道:“你這人,豬八戒的把式,倒打一耙,赢不了牌,還怪起人喜哥兒了。”
喜哥兒二叔沖自家夫郎笑道:“哪裡的話啊,真真是冤枉我了。”
衆人笑了笑,周宵坐在一旁,順勢悄悄喂了喜哥兒二叔幾張牌,總不能大過年的,真讓二叔一人輸,喜哥兒二叔赢了一局,樂呵呵道:“時來運轉了哈。”
“得了你。”二叔麼輕輕拍了拍他,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瞧的明白,這喜哥兒相公倒是個會做人的。
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好了好了,别打了,把桌子騰出來,飯菜都好了。”
熱熱鬧鬧的一頓飯,吃過午飯,衆人又聚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太陽西下,喜哥兒和周宵拎着谷家給的回禮,手牽着手回了家。
谷家村有這麼個習俗,來親戚了,帶的東西不能全留下或是得再拿些其他的東西給他們帶回去,都留下啥東西不讓人帶回去,讓旁人知曉,總得說嘴上兩句,這家人忒貪心了些。
“家裡還是人多了熱鬧。”周宵牽着喜哥兒,感歎道。
喜哥兒笑了笑,輕聲道:“那咱們就多要幾個,好不好?”
周宵笑道:“自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