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兒笑道:“我且說呢,今兒來沒聽到小家夥的聲兒,原是去外祖家了。”
盛情難卻,喜哥兒便和周宵留在谷家吃了頓晚食,小爹和老爹兩人今兒下午去鎮上了,說是找白叔有事兒,晚食不必等他們,剛巧在谷家吃了,不必再回去開火做飯了。
今兒谷村長高興,和周宵小酌了兩杯,桌上兩葷兩素,還蒸了鍋大白米飯,可見谷家老兩口對周宵的重視了,夏風習習,惬意又舒适。
周宵吃飽喝足,辭别兩位老丈人,和喜哥兒一起伴着月色歸家,蛙聲連綿,夜空繁星點點,想來明日定又是個好天氣。
“還好,小爹他們去鎮上之前,又做了三壇子紫蘇桃子姜來,若是這時候回去,怕是明日來不及賣了。”喜哥兒感歎道,“也不知今兒掙了多少?”
周宵牽着喜哥兒軟軟的小手,笑道:“一共賣了三十六竹筒出去,一百零八文。”
喜哥兒聞言眼睛一亮:“若是每日都能掙這些,等到秋時,也能掙個三兩多銀子。”
周宵笑笑沒說話,村裡人哪能整日裡喝這個,少有人家舍得的,不過谷家村村民人也不少,約摸着還是能掙段時日的銀錢。
喜哥兒笑道:“本想腌酸蘿蔔來賣的,現在想想,還是做這個冷飲好賣賺錢些。”
喜哥兒的紫蘇桃子姜攤子就這麼在村子裡擺了起來,最新奇熱鬧的時候一日能賣四五壇子,等這陣子過去,每日也能賣出去兩壇子出去,每日賺上一百多文的銀錢,已是比去鎮上扛包的漢子掙得多了。
喜哥兒的攤子步入正軌後,周宵便沒再陪着他來,忙活園子裡的事兒去了,家裡的田也開始又要鋤草,特别是那八畝荒地,更是時不時得去料理一番。
好在冬哥兒和棉哥兒閑下來時,會過來陪喜哥兒,有時米哥兒也會抱着已經滿了白天的小娃娃來逛逛,如今他的氣色看起來比之往好了許多。
這日,喜哥兒正把最後一筒的冷飲遞給蘭娘,她在地裡忙活了半天,牛家老兩口吩咐她來買兩筒,不想她來的有些晚了,隻剩下一筒了。
“蘭娘,你帶回去再兌些涼水來,雖說味道會淡些,但還是好喝的。”喜哥兒見她一臉的愁容,想來時買不到兩筒回去,又得被牛家拿老兩口唠叨,不由開口道。
蘭娘沖他感激的笑了笑,付了銀錢,拎着竹筒小心翼翼的往牛家田地走去。
“真是作孽哦,怎的就讓那妾室生了個兒子出來,這下,牛二楞直接把那琦娘扶成平妻了。”冬哥兒越說越氣憤。
“真真是好人沒好報,蘭娘的娘家也是,自家女兒受了這般的氣,也不說來出出頭。”
“唉,那晚娘也是呢,沒娘家撐腰,這日子過的,唉,想想就覺得生氣,土裡刨食的農家人還整了個側室出來,還真以為自己是那鎮上的大老爺呢?!”棉哥兒氣道。
喜哥兒搖了搖頭,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兒,端得看怎麼選了,若他是蘭娘和晚娘他們兩個,說啥都得和離了去,便是娘家人不給撐腰,自己找個老實本分的漢子,不講長相,年紀,隻要肯做活兒,能養家,也是比在這兩家裡伺候完老的還得伺候小的強。
說起來,三條腿的蛤蟆不易找,這兩條腿的漢子可是一抓一大把,就他們谷家村,還有那二十大幾還沒娶上媳婦兒的漢子呢,瞧起來不比那牛二楞和前良差。
喜哥兒也就想了想,并不打算做些什麼,“行了,東西也賣完了,我得回家去了,地裡的活兒沒幹完呢。”
“行,對了喜哥兒,過兩日聽說鎮上有老太君過壽,要擺戲台子在鎮上那個大空地兒那兒唱大戲呢,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冬哥兒問道。
喜哥兒聞言擺了擺手,“我就不去了,最近家裡忙,實在是走不開。”
棉哥兒想了想道:“這唱大戲可是人多得很呢,你這兩日可以多做些來,拉去鎮上賣,可比在咱村子裡掙得多呢。”
喜哥兒思索了一番,也頗覺是個能掙錢的路子,這戲台聽說是要擺兩日呢,“我問下我小爹那邊先。”
等喜哥兒回到家,把事兒和顧筠一說,隻見顧筠搖了搖頭,“鎮子前兩日已有了紫蘇桃子姜了,人多還不安全,還是待在村裡的好。”
喜哥兒愣了愣,想了一番,覺得小爹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段日子家裡事情也多,還是老實待在村子裡賣,賣完還能有時間幫着周宵他們忙活忙活地裡的活兒。
顧筠見他聽了進去,悄悄松了口氣,那過壽的老太君的家裡人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喜哥兒若是去,周宵定也得不放心的跟着,若是碰到了熟人,他藏藏躲躲的這二十多年,可就白費了,答應那人的諾言,不能食了去。
喜哥兒不懂顧筠腦袋裡的彎彎繞繞,隻答應了自家小爹不再去鎮上,便去果園那裡幫周宵摘果子去了。
顧筠想了想,收拾了下,去田裡找正在鋤草的周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