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兒和棉哥兒倆小哥兒在木家村賣了兩日的麥芽糖葫蘆,等到了第二日太陽西下,才堪堪收攤兒回家。
“棉哥兒,這是你的兩百文。”喜哥兒回到家,便把該給棉哥兒的那一份銀錢數了出來,趁着棉哥兒剛巧随他回了家,直接給了他。
“這般多?!”棉哥兒心下有些驚喜,但手上沒有直接接過來,“喜哥兒,我也隻是幫了兩天忙罷了,用不到給這般多。”
喜哥兒笑了笑,把串好的兩串銅闆塞進他的小手裡,“這兩日攏共賣了七百多文呢,這是你該得的,削果子也不是輕省的活兒計。”
木家村的村裡人都會種棉花,比隻靠賣糧食的人家,手裡多了點兒小錢兒,三文五文的零嘴兒說買便買,少有心疼的,因着喜哥兒這兩日的生意也确實是不錯。
棉哥兒聞言還想推拒,畢竟果子和麥芽糖,都是喜哥兒的主意。
不過沒等他開口,屋裡便傳來了小兒的啼哭聲。
“哎呀,團團應是醒了,你也快些家去,過兩日我許得去鎮上賣麥芽糖葫蘆,到時你與我一起去。”喜哥兒沒送棉哥兒出門,都是好友,沒有那麼些講究,腳步匆匆的往屋裡去了。
棉哥兒雖覺得喜哥兒給自己的有些多了,但心裡也着實高興,這銀錢自家小爹那邊不會要,把和喜哥兒一道做生意掙的銀錢存起來,等到冬時,也能給家裡添個大件兒,不過他心下決定,後頭去鎮上賣麥芽糖葫蘆,可不能再讓喜哥兒給這般多了。
棉哥兒一臉喜意的從周家回到家,雲叔麼剛巧正和新娶進門的二兒夫郎從竈房把晚食端上桌。
“剛巧你回來了,我正想讓雲齊去周家尋你,今兒怎的這般晚?”雲叔麼邊擺盤,便沖棉哥兒問道。
棉哥兒就一根直腸子,心裡也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嫁進雲家這麼多時日,早就把雲叔麼他們當自己親近的人了,聞言也沒有隐瞞,全須全尾的給雲家人說了一遍。
“今兒最後一日小集會,來的人多了些,便耽誤了些時候,喜哥兒說是過了明兒再去鎮上,我想着再不能要喜哥兒這麼多工錢了。”
雲叔麼點了點頭,小輩兒之間的事兒他一般不怎麼過問,“行了,快些洗手吃飯來。”
雲程夫郎橙哥兒把最後一碗米飯端上桌,看自家小爹不見問棉哥兒要工錢,眸光微微動了動。
且說喜哥兒忙活了兩日便掙了五百多文,便是抛去麥芽糖和桃子的銀錢,也有四百文左右的淨利,已然是比村子裡在鎮上尋差事做的漢子掙的多了。
“你若是去鎮上,便和我一起,一道兒把菜蛋果子賣了,我陪着你去尋攤位。”油燈照着屋裡的人影搖曳,偶爾傳來幾聲池塘那邊的蛙叫,大寶二寶睡的七仰八叉,周宵躺在一旁,輕聲沖做鞋墊兒的喜哥兒道。
喜哥兒把最後一針落下,聞言點了點頭,他也知鎮上不比村裡,家家都臉熟,他之前和冬哥兒去鎮上買東西,不知碰到多少回地痞無賴,得虧他力氣大,才沒有吃虧。
有自家五大三粗的漢子陪着,應是能省不少的事兒,因着免不了癞子裡有新來的,不長眼的招惹他。
喜哥兒想着之前遇到對的鎮上的無賴,撇了撇嘴,臉上帶了點兒小驕傲沖周宵低聲道:“便是碰上鬧事兒的癞子,我也不怕,之前他們被我打的,見着我便繞道兒走。”
周宵輕聲笑了出來,喜哥兒一人在外,他心裡确實沒有村裡其他的漢子那般擔心自家夫郎,畢竟是一拳能打死野豬的哥兒,不過在鎮上擺攤,裡頭的門道也不少,之前他和老爹打多了獵物,有的時候也會擺攤賣,經驗比喜哥兒豐富些,他跟着能少繞些彎路。
喜哥兒聽見他笑,杵了杵他,“笑甚?你不信?就咱村裡的那個李癞子,現在見到我就兩腿顫顫,連看我都不敢看。”
周宵拉過喜哥兒的手,“我信,隻是在想我家夫郎怎的這般厲害,心裡驕傲的很,夜色深了,吹燈睡覺吧。”說着聲音暗啞了起來。
喜哥兒看了眼周宵,臉色微紅,輕輕點了點頭,月上柳梢頭,偶爾傳出幾聲貓兒叫。
喜哥兒和周宵溫存着,殊不知他剛說到的李癞子,背着個沉重的麻袋,一路趁着月色,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
喜哥兒正趁着閑時,在家裡哄團團圓圓玩兒,如今倆崽子已是能坐的像模像樣的了,爬起來快的很,有時候他反應不過來,一轉眼便出溜出去兩胳膊遠了。
院子裡的果樹已是長的蔥蔥郁郁,樹影随風搖擺,很是閑适惬意。
“喜哥兒,你當家的回來沒?”棉哥兒匆匆從大門走了進來,語氣聽着有些急。
喜哥兒搖了搖頭,“怎的了?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