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哥兒的麥芽糖葫蘆小攤順利開了起來,每日抛去發給棉哥兒的工錢和本錢,能掙個五百文到六百文不等,也有其他的小販見喜哥兒他們生意挺好,跟着學了起來。
不過,像顧筠說的那般,沒過多久,利太薄,便紛紛轉去做其他生意了。
鎮上大酒樓倒是也開始售賣麥芽糖葫蘆了,作為飯後甜點。
因着和來喜哥兒這兒買麥芽糖葫蘆的客官不是一個群體的,去酒樓吃飯的人手裡都有銀子,基本可以說是鎮上的富裕人家,來喜哥兒這兒買東西的大多數都是鎮上的一般人家,喜哥兒的小攤和酒樓算不上有利益沖突。
接連幾日都是喜哥兒拉着蔬菜,蛋和果子去鎮上,周宵多了些時間,忙完園子裡的事兒,按着村長的囑咐,去李家幫忙了幾日。
周宵正和幾個漢子一起拌黃泥,裡頭摻着稻草,這樣做出來的房子比隻用黃泥做的要更牢固一些,便聽到底下傳來意哥兒的聲音。
“大家夥兒辛苦了,我熬了桃子水,大家來喝一碗,解解渴,也休息一會兒。”意哥兒便說,便和自家弟弟把一大盆的桃子水舀出來,一碗碗的擺在一旁。
周宵用布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喉嚨裡确實有些幹渴,便把鏟子放到一旁,過來拿了一碗水喝。
李老漢正用拌好的泥胚壘屋牆,李嬸子在竈房裡忙活着給今兒來幫忙的漢子的中午的飯食,倒是沒有看到李癞子的身影。
周宵眼眸一轉,看了眼落落大方的招呼着大家喝水的意哥兒,還有在一旁看起來不怎麼善言辭,有些容易害羞的詩哥兒,看起來這李家如今大事兒小事兒的都是聽意哥兒的了。
說起來李家這未過門的兒夫郎着實是操辦家裡事務的一把好手,大事兒小情的安排得井井有條,周宵自覺,有了這般的兒夫郎,李家的日子也算是有盼頭了。
雲齊也跟着周宵走了過來,拿起碗咕咚咕咚兩口一碗水便被喝完了,看起來是渴極了,隻見他又拿起一碗涼的溫熱的桃子水,開口和意哥兒說道:“怎的不見雲洲?不在家?”
雲齊心裡有些不平衡,他和一幫漢子冒着烈日幫那家夥蓋新房,來了兩三日了,都沒見過他的人影兒,整的這新房像是不是給他蓋的一般。
意哥兒聞言,愣了下,他如今不能做的太過分,再怎麼樣那李癞子也是李家老兩口唯一的兒子,他們是想着讓他管一管,但是管的太狠了,過了定會讓他們心裡膈應,回頭這門親事再給黃了。
因着意哥兒這兩日也隻是讓那李癞子老實待在家裡等着成親,倒是沒逼着他頂着張五顔六色的臉出來蓋房子。
意哥兒還沒開口,一旁的詩哥兒撇了撇嘴,“那人今兒胳膊疼,明兒腿疼的,我哥哥哪裡管的了他,還讓他來蓋房子?整日裡像是那坐月子的婦人一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看得出,詩哥兒對李癞子不滿很久了,言語間沒有對這準哥夫的一點兒尊敬,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意哥兒,紅着臉把喝過的碗收起來去了竈房,估摸着是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該把家醜外揚。
意哥兒倒是沒有說什麼,整的雲齊有些尴尬,又不是不知道李家這情況,真真是不該說上這麼一嘴。
把喝幹淨碗放在一旁,讪笑道:“意哥兒,你這桃子水做的挺好喝的。”
說完,便去拌黃泥去了,周宵暗暗搖了搖頭,這家夥就是說話不過心,他剛認識他的時候,因着這事兒,不知道有多不喜歡他,不過處久了便知雲齊這人骨子裡還是個好的,仗義,踏實肯幹。
放下碗,沖意哥兒笑了笑,想着都是鄰裡鄰居的,還是替雲齊說了一嘴,“他沒惡意,性子直,嘴快。”
意哥兒溫聲道:“我曉得的。”
周宵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日久見人心,他們兩家住的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了便知道為人如何了,便轉身過去幫忙去了。
日頭漸漸升了起來,夏時的烈日灼人,等喜哥兒回到家,給大黃倒了一大盆的涼水,他也喝了一大碗的涼白開,一人一牛都累壞了。
“咳咳。”
“慢些喝,怎的還嗆着了。”顧筠一手抱着睡醒了的團團,一手幫着喜哥兒輕輕拍了拍後背。
喜哥兒臉紅了一下,“小爹,你不知道今兒真的太熱的,我和棉哥兒帶的水,沒多久就喝完了。”
顧筠溫聲道:“下回在鎮上買碗水喝,又不用多少銀錢,沒得這般節省的。”
喜哥兒輕輕點了點頭,喝飽後,從顧筠手裡接過團團,“團團,有沒有想小爹啊?”
團團剛被喜哥兒抱上,兩個藕節般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便圍上了喜哥兒的脖子,摟着他不撒手,用行動表示了他有多想念小爹,“哒哒。”
喜哥兒心裡成了一灘水,和團團親香了一會兒,轉而似是想到了什麼,沖顧筠笑道:“小爹,咱們鎮子開了家涼皮鋪子,生意好的不成,我聞着味道就不錯,買了幾份回來,今兒中午,咱們吃涼皮。”
一份涼皮十文錢,也就是喜哥兒花的也很肉疼,也就是因着買了涼皮,才想着省些茶水錢。
顧筠笑着點了點頭,華夏上下五千年,涼皮據說是從秦始皇那個朝代便出現了,但他來這兒那麼久,還沒有遇到過,沒曾想不期然間便傳到了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