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年,風調雨順,再加上周家養的家禽牲畜多,糞肥雖有些緊巴,但還是比不上肥的人家肥力足,因着地裡的麥子長的粒粒飽滿,看着就很喜人。
喜哥兒也不嫌麥芒紮人,鐮刀耍出了殘影,身後是一堆又一堆的小麥垛。
加上家裡的長工,除了童哥兒忙活園子裡的活兒計,其他的都來了,再加上多請了十個短工,十五個人,忙活了二十來天,才将将把麥子晾幹囤進糧倉。
滿院麥香,顧筠心疼他們這段日子太累,變着法兒的給他們做美食,補身子,見天兒的紅燒肉,羊肚豬肚湯補着,但還是眼看着夫夫倆瘦了一整圈兒。
喜哥兒肉眼可見的黑了不少,看着更精神了,看着糧倉快堆不下的小麥,笑的牙不見眼。
“今年收成好,麥粒大,估摸着一畝地得有個三四石。”油燈搖曳,喜哥兒喝了口小爹釀的米酒,笑眯眯道。
“等交了糧稅,換了銀子,咱們也稻香酒樓搓一頓。”顧筠笑道,他廚藝雖好,但都是些家常便飯,他舍得放調料,吃着比旁人家的飯食好吃些,自還是沒靠這門手藝養家糊口的酒樓大廚做的飯食好吃。
周宵和喜哥兒碰了碰杯,聞言開口道:“錢掌櫃前段日子還說呢,新出了菜品,讓我帶你們去嘗嘗。”
“那感情好,這段日子你們都累的緊,這兩日在家好生歇歇。”顧筠給喜哥兒夾了個雞腿,溫聲道。
喜哥兒沒有推拒,家裡的雞腿如今一般都是他和自家小爹的,笑眯眯的咬了一口,“不累,等賣了銀子來,更不累了。”
惹得衆人不由失笑,不過想想也是,再沒啥能比得上銀子到手時的那種由内而外的高興滿足的感覺了。
如火如荼的麥收忙了近一個月才進入尾聲,農家人都不舍得把土地閑置,麥子剛收回家,周宵便讓周大他們把地翻了翻,種上了豆子,雖說時候晚了些,但到了秋時,還是能收上些豆子來。
交了糧稅,除了留夠家裡人一年半的吃的,顧筠多留了些,打算做麥芽糖,其他的周宵都拉去了鎮上換了銀錢。
麥子如今六文一斤,換了八十六兩八錢銀子,周宵又添了些,換了十兩的金子回去。
“你把銀子換成了金子,要給小爹那邊的銀子怎麼辦?”喜哥兒看着眼前金閃閃的金錠子,心裡頭高興,但一想到小爹那邊還沒有給錢,不由詢問道。
周宵把十兩金子放喜哥兒手裡,道:“拿這段日子賣雞蛋的銀子給小爹那邊就好。”
喜哥兒眉眼帶笑,愛惜不已的把金子和之前的那塊兒藏放好,不由樂道:“我現在覺得,啥東西,多了才能掙銀子,家裡的雞鴨鵝多了,如今便是按一文一顆蛋,一日下來,都能有七百多文。”
春夏秋,暖和的時候,正是家禽下蛋最多的時候了,這一年下來,光靠蛋,便能掙八十來兩銀子,加上園子裡的菜,果子,蓮蓬,藕,再加上水田裡的稻子,土豆,甘蔗,豬,如今粗粗一算,刨去家裡長工的開銷,平日裡的花銷,一年下來,便是和顧筠那邊平分,怎的也能到手一百五六十兩。
喜哥兒一想,便覺心頭火熱,這日子,真真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麥子賣了,咱們什麼時候去酒樓搓一頓?”喜哥兒笑眯眯道,手頭兒如今寬裕,去吃一頓一他是點兒不帶心疼的。
周宵笑了笑道:“看小爹想啥時候去,我反正如今每日都要往鎮上跑。”
喜哥兒點了點頭,看了眼睡的香香的團團和圓圓,輕輕笑了,年歲小的娃兒,就是覺多。
屋外蟬鳴四起,喜哥兒也覺得有些困乏了,隻着裡衣,陪着倆娃睡了個舒舒服服的午覺。
忙完麥收,清閑了些,心裡頭沒了事兒,許是前段日子搶麥收太過累了些,喜哥兒一覺睡了近兩個時辰,等他迷迷瞪瞪醒過來的時候,望着窗外的日薄西山的太陽,腦袋昏昏沉沉的。
“醒了?”
喜哥兒還沒回過神,便聽到了一旁周宵略帶笑意的聲音,“你真真是能睡,團團和圓圓都醒來好久了。”
喜哥兒回了神,伸了個懶腰,笑道:“忙了二十多天,好容易忙完了,可不得好好補補覺。”
話音剛落,一旁的圓圓“啊啊”了起來,小家夥見小爹醒了,便抛棄了大爹,伸着小胳膊要喜哥兒抱。
喜哥兒每次見倆娃這般模樣,心裡回回都能軟成一灘水,笑眯眯的把圓圓抱了起來,親香了一口,“哎呦,小爹的好大兒。”
惹得圓圓咯咯直笑,在周宵懷裡的團團看的眼熱,掙紮着也要小爹抱,“爹,抱。”
喜哥兒真真是又幸福又無奈,隻能一手一個娃,雨露均沾。
失了寵的周宵無奈一笑,起身道:“快要吃晚食了,我去竈房看看。”
今兒的晚食也是很豐盛,紅燒魚,蒜泥豆角,還有一道醬肘子,團團和圓圓最喜歡的便是吃醬肘子的皮了,惹的顧筠連道:“小小年紀就很會吃了,知道哪塊兒好,真真是我的聰明伶俐大孫子。”
團團和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