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
顧筠了點頭,“等會兒你幫他搓洗一番後背,咱們除了你和團團,家裡都是漢子,七歲不同席,便是阿宵這個親弟弟,也不好給他洗澡。”
喜哥兒仔細看了眼念哥兒,“小爹,大伯哥怎的沒有孕痣?真是哥兒?”
顧筠笑道:“許是被臉上的髒污遮住了。”
話音剛落,周銘便拿了一個木盒過來,遞給周宵:“你爹爹他們給你留下的。”
周宵手指微顫,接了過來,打開木盒,裡面放着兩個分量十足的金鎖,在油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周宵拿起了其中一個刻着“安”字的,細細摸了摸,原本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念哥兒看到,急急起身,搶過木盒,結巴道:“我……我的,弟……弟弟的。”
喜哥兒轉身抹了抹眼睛,周宵用了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輕聲道:“哥,我就是你的弟弟,暮安,你看我們兩個,長的多像。”
念哥兒聞言,睜着雙清澈的大眼睛,細細瞧了瞧,又笑了起來:“安安,弟弟,爹爹,給。”說着,把木盒直往周宵懷裡塞。
“小爹,我哥他從小便是這般嗎?”周宵接過木盒,語氣酸澀不已。
顧筠搖了搖頭,“你哥他小時候最是聰慧,想來是他受傷後,許是高燒,燒壞了腦袋,如今心智才會這般。”
周宵點了點頭,輕輕呼了口氣,便是心智不全又如何,他也定能護他一世周全,還是懷揣着些許希望,道:“等明兒一早兒,我便去尋谷大夫,再來看看,許是能治好的。”
顧筠不忍把實話說出來,若真是燒壞了腦袋,還怎麼能治好呢?
“成,能治好自是好的。”
熱水燒好,幾個漢子出了竈房,喜哥兒把念哥兒仔仔細細的清洗了一番,眉間的孕痣也顯現了出來,相比周宵,眉眼更溫潤了一些,不過兩人出門,定不會有人覺得他倆不是兄弟,還是有八成像的。
仔細的把念哥兒洗漱好,喜哥兒把洗幹淨,還沒有穿過的衣服拿來,給他穿上,目光所及,皮膚白皙,眼神似小鹿一般清澈,真真是一個俊秀的哥兒。
喜哥兒歎了口氣,美人命途多舛,看他眉間孕痣,深紅,顯然是和漢子已有過肌膚之親,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哥兒,獨身流落在外,哪裡能過得好。
以後自己加倍待他好便是,以後念哥兒定會安穩幸福度日,便是不成親,他和周宵也能護他一世安康。
顧筠拉着念哥兒的手直笑:“我們念哥兒不想竟出落的這般模樣,俊秀的緊。”
念哥兒也跟着顧筠笑,眉眼間不見一絲渾濁,清明透亮。
“我們卧房旁邊的屋子,剛剛你爹已經收拾出來了,今兒念哥兒便睡在那兒,衣服來不及做新的了,阿宵,你明兒去鎮上,拉着喜哥兒一道兒,直接買幾身成衣來。”
周宵點了點頭,豆豆和醬醬也圍了過來,聞了聞新主人的味道,算是記下來。
今兒一天,真真是跌宕起伏,臨睡前,顧筠道:“便是咱們住的偏,念哥兒瞞不了幾時,我和你爹打算在外說明,念哥兒是我們看他與你長得像,見他如此境地,于心不忍,收養的哥兒,取名周念。”
周宵點頭,看了眼念哥兒,“大哥,你好好歇息。”
念哥兒沖周宵傻傻一笑:“弟弟。”
周宵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喊了豆豆來,守在念哥兒門口,免得他再跑丢了。
月光如水,灑落在院子角角落落,明兒又是一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