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這院牆怎的蓋這般高,再舉高點兒!”
“你小子也忒重了,老子肩膀頭子要被你踩斷了。”
“小聲兒點兒,這就上來了。”
等那漢子爬上牆頭,準備跳下去,底下的漢子松了口氣,剛準備開口說話,便聽到了裡頭一聲兒慘叫。
聽到動靜的谷大力舉着油燈,披着外衣,便急匆匆的從喜哥兒他們給他準備好的西屋走了出來,順着光一瞧,豆豆和醬醬正一人咬着一條腿不撒嘴,疼的地上那漢子直打滾兒。
谷大力歎了口氣,有些人真真是不被狼咬不死心,且不說他還在這兒住着,便是周家養着兩條狼,養的膘肥體壯,誰人不知,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喊着豆豆和醬醬松了嘴,離近細細瞧了瞧,傷口挺深,還在流着血,怕出人命,谷大力也不敢耽擱,關上門,便去請了谷大夫來。
有豆豆和醬醬看着,他倒也不擔心人跑了。
那人真真是連動都不敢動,平日裡路過周家,基本上沒聽到過這倆貨叫過,這會兒子腿疼的緊,腦袋倒是清明了起來,娘的,周家養的是狼啊!狼哪有愛叫喚的,狼狠話不多才是真的。
等谷大夫過來瞧了瞧,“沒性命之憂。”說着給那漢子止血包紮,手上沒省着力氣,疼的那人吱哇亂叫,谷大夫沒什麼感情的說了句,“該。”
谷大力也沒客氣,直接把他綁了丢進柴房,等着天亮再處理這事兒,打着哈欠,獎勵了豆豆和醬醬一狼一塊兒饅頭,回屋睡覺去了。
笠日一早兒,谷大力便喊了自家爹來,昨兒晚來周家的這人便是以往比李癞子還過分些的大王村的王癞子。
村長廢話也沒不多說,喊了幾個壯漢子,擡着還不能走路的王癞子,浩浩蕩蕩的便去了大王村,讨要說法去了。
圍觀的村裡人瞧着王癞子倆腿上的兩個大血窟窿,倒吸了一口涼氣。
谷大力跟一旁從開裆褲便玩兒的漢子,吹道:“你是不知道,一點兒動靜都沒得,豆豆和醬醬便把賊人給捉住了。”
那漢子羨慕的看了眼躺在院子裡曬太陽的豆豆和醬醬,“狼都是這樣,捕獵的時候悄默聲兒的,哪兒像狗,還會汪汪兩聲兒,警告一番。”
一旁的漢子失笑道:“若是能叫喚兩聲兒,那王癞子也不至于被咬成這般模樣兒。”
俗話說,不叫喚的狗才是好狗,想來便是越像狼,越好吧。
不管怎樣,豆豆和醬醬一戰成名,有歪心思的也消停了。
喜哥兒他們不知家裡的事兒,已經趕了七天的路了,眼看離南府城越來越近,天氣也暖和了起來。
“今兒在下個鎮子歇腳,明兒再趕一日的路,就到了。”顧筠坐在闆車上,伸了伸懶腰,道。
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倒也太平,喜哥兒見了一路的風土人情,如今正興奮着,“小爹,得虧聽你的,沒帶太多厚衣服,這南邊兒着實比咱那兒要熱上一些。”
團團和圓圓趴在闆車邊緣,顧筠斜坐在一旁,用手虛虛扶着。
倆娃膽子倒是大,一點兒都不怕,大大的眼睛裡盡是好奇之色。
“那邊還有海,到時候帶着團團和圓圓趕海去。”顧筠望着軟軟白白的倆娃,輕笑道。
喜哥兒心裡更激動了,那可是海啊,隻聽過,從未見過,也不知和河有什麼不一樣的。
周宵許是被喜哥兒感染的,竟也跟着期待了起來,歎道:“人若是能出門走走,還是出門走走的好,一輩子困在那一方小小天地裡,也怪是遺憾的。”
顧筠笑了笑道:“等團團和圓圓再大一些,領着他們到處走走倒也可以,咱們啟朝地廣人傑,多的是好玩的地方。”
喜哥兒聞言道:“小爹,我如今除了南府城,最想去的便是北疆了。”
顧筠失笑,“怕不是想吃那兒的羊肉了。”
喜哥兒嘿嘿一笑,白翎送的那頭羊,沒吃多久便吃完了,如今想吃,價兒貴的緊,喜哥兒也是舍不得多吃的。
說話間,下一個鎮子的漸漸出現在了幾人眼中,臨近進城門,喜哥兒竟還看到了幾個留着絡腮胡子,黃發碧眼的人。
驚歎道:“小爹,他們可是西域那兒的人?!”
顧筠輕輕點了點頭,隻聽他們叽裡呱啦的說了一通,他是一個字兒都沒聽懂,顧筠暗歎,自己學的外語,這麼些年,看來大多數都還給老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