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芬甚至挖出了洛弗還在讀警校時的照片。
年輕的隼人穿着學員制服,拿下屬于第一名的獎牌,意氣風發地站在領獎台上接受無數人的矚目。
哪怕在沒有成為神眷者之前,洛弗就一直是光芒本身。
和從來沒有聚光燈打在身上的萊爾芬截然不同。
因為是無足輕重的配角,是推動劇情發展的工具,哪怕萊爾芬站到鏡頭底下,聚光燈的光芒也是打在他身旁的主演身上。
“我這不是給你攫取光芒的機會了麼?”呂根,那個在沙龍上熱情地向萊爾芬發出邀請的羊人,來到萊爾芬的家中,笑着對他說。
“隻要法術的效果一直存在,你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洛弗·戈赫希特,你就是那道被聚焦的光。”
哪怕這道光是從洛弗·戈赫希特身上偷來的,并不屬于萊爾芬·策利本身。
就連正在各大電影院熱映的《迷情之夜》,男主也是以洛弗為原型,沾了他的光才有一開始全部電影票售出的盛況。
萊爾芬覺得自己真卑鄙。
可無數蜂擁而至的鎂光燈讓萊爾芬堅信,洛普是他,洛弗也會是他。
直到突然聽到那個年輕的獅人脫口而出喊自己“洛弗警長”時,萊爾芬的心不受控制地重重擡高。
很好,這已經是又一個将他認成洛弗的普通人了。
獅人旁邊的兔人糾正他,“你認錯人了,西斯。”
萊爾芬的心落到地上。
怎麼回事?他明明清晰地感覺到體内的魔力在被抽取,法術一直在生效,為什麼眼前這個兔人還能分辨出他不是洛弗?
難道是法術出了問題?
之後萊爾芬又找人嘗試了好幾遍,确認法術沒問題,有問題的是那個兔人。
于是他不可避免的對她産生了興趣。
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跟蹤後,萊爾芬知道了她叫索芙娜,住在破舊的雪松花公寓,每個工作日都在公寓和工作的餐廳之間兩點一線的往返。
除去驚人的美貌之外,她簡直平淡得可憐,像極了電影裡平平無奇的邊緣人物。
萊爾芬在巴士車站再度偶遇了索芙娜。
她又一次毫不猶豫地喊出他的名字,“萊爾芬先生。”
那一刻萊爾芬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是不解的,為什麼索芙娜能免疫法術的效果;他是惱怒的,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僞裝已經完美無缺;同時他又隐隐有些竊喜,在索芙娜眼裡他不是洛弗,他就是他本身。
他本來就是萊爾芬·策利,不是洛弗·戈赫希特。
接下來和索芙娜的幾次偶遇更是萊爾芬有意為之。
他一次次地把索芙娜當成難關來挑戰,然後一次次地失敗。
心有不甘的他最後來到了雪松花公寓。
這一次,他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這就是你糾纏她的理由?”結合蒂歐絲說過的内容,洛弗完全能夠想象到索芙娜被窺視、被糾纏的那段日子裡有多麼擔驚受怕。
兔人本就比别的種族膽小,一點風吹草動都容易讓他們警惕地豎起耳朵,仔細探聽動靜的來源。
不對,索芙娜的耳朵受了傷,再也沒辦法豎起來了。
面對萊爾芬莫名其妙的糾纏,她隻會更加害怕。
洛弗想起那對可憐兮兮藏在白發中的兔耳,心底愈發憐惜索芙娜的遭遇。
而罪魁禍首不僅沒有感到羞愧,面對洛弗的質問還笑了出來,“誰叫她說我是赝品呢?”
還和警方聯手把他送進了監/獄。
根據帝國的法律,萊爾芬後半輩子大概都要待在監/獄裡了。
一想到這,萊爾芬眼中的怒火根本壓不住。
“那個臭女人到底為什麼能看出我不是你?”
即使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萊爾芬依舊不肯放棄琢磨自己失敗的理由。
不可能像索芙娜說的,是他的演技太差勁。
“哈,她不會喜歡你吧?”萊爾芬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
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愛情可以打敗一切。
“可惜她永遠都配不上大名鼎鼎的年輕有為的英俊警長。她隻配住在最破爛的公寓裡,過最窮酸的生活。”萊爾芬惡狠狠地發下詛咒。
“叩叩。”洛弗屈指敲擊桌面,“不要東拉西扯,更不要随意對他人進行人身攻擊。”
尤其萊爾芬剛剛說的那番話簡直是對索芙娜的污蔑,她是個非常好的姑娘,沒有任何配不上。
“我給你的陳述時間還剩下半個小時,你最好趁還能坐在椅子上和我對話時把該說的都說了,否則我也可以讓你換種方式心甘情願地把秘密吐出來。”
“開始吧。”洛弗将佩戴腕表的左手搭在桌面上。
冷白的光線随着機械的指針一下下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