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芭琪有些悶悶不樂。
為了讓她打起精神,西斯主動提出要和她比賽。
“比什麼?”芭琪問。
她第一次踩在沙灘上,腳下傳來的觸感令她感到非常新奇。
她忍不住悄悄地又往旁邊踩了幾下。
當然,為了不讓西斯看出來她心中的喜悅,挂上得意洋洋的嘴臉,芭琪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動作,然後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索芙娜嘴角一抹了然的微笑。
索芙娜一直牽着芭琪,以她的身高,完全可以居高臨下地将芭琪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她沒有戳破芭琪的小心思,就像她面對芭琪的母親時,選擇了維護芭琪的謊言。
“真是太感謝你了索芙娜,哪怕你今天沒有邀請芭琪去中央公園玩,我可能也要厚着臉皮麻煩你幫我照顧她一天。”芭琪的母親将芭琪送到公寓樓下,把柔軟的小手交到索芙娜手中。
中央公園?不是去海邊嗎?
毫無疑問,芭琪和她的媽媽撒了謊。
索芙娜大概猜到了芭琪為什麼要撒謊,想必就和西斯說的一樣,擔心芭琪的身體吧。
“沒關系,我很喜歡和芭琪相處,她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索芙娜摸了摸芭琪的腦袋。
小女孩主動把圓乎乎的耳朵塞到了索芙娜手裡,背對着她的母親,仿佛這樣就能逃避。
芭琪的母親沒有和索芙娜過多寒暄,她趕時間,很快便行色匆匆地去趕下一趟前往公司的電車了。
索芙娜則帶着芭琪上了另一趟截然相反,前往海邊的電車。
是的,自從存款穩定地增加後,索芙娜逐漸抛棄了慢吞吞的巴士,享受起抵達目的地的站點更少,用時更短的有軌電車。
“我不是故意和媽媽撒謊的。”上車後,芭琪依舊把腦袋靠着索芙娜的手臂,小聲地替自己辯白。
“我隻是太想去海邊玩了。”
因此她本來想要拒絕西斯的話語凝固在嘴巴裡,牙齒互相抵着,舌頭像被凍住了似的僵硬,連答應都忘了,就把電話挂斷了。
好在她之後又打給了索芙娜,說自己答應了和她一起去玩。
但芭琪留了個心眼,沒有把自己要撒謊的事提前和索芙娜通氣。
她想着,如果到時候索芙娜要揭穿她的話,那就說明她不該在做手術治好自己的腿之前到海邊去玩。
無論索芙娜如何決定,芭琪都會接受。
“你會覺得我是個壞孩子嗎?”芭琪從索芙娜的襯衫袖子下探出一雙眼睛,惴惴不安地緊盯着索芙娜。
“能去海邊玩,你高興嗎?”索芙娜問。
“嗯!”芭琪重重地點頭。
“那就沒關系了。”索芙娜微笑。
她不覺得撒謊是錯誤的行為,她也不會教導芭琪以後不要撒謊。
在邪教徒的教育裡,謊言不過是達成目的的手段之一,如果撒謊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為什麼不呢?
不過芭琪受到的教育讓她将撒謊定義為錯誤的行為,她也為了自己的謊言擔心又愧疚。
既然如此,索芙娜便和她約定,“這會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我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
隻要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芭琪撒的這個小小的謊言就相當于不存在。
索芙娜縱容的态度顯然讓芭琪得到了鼓勵,她開始興緻勃勃地和索芙娜聊起了别的。
她今天特地背了一個小挎包,打算待會兒到了海邊撿點紀念品回去;她希望電車開得再快一點,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深藍色的電車乘着芭琪的期待,沿着預設的軌道,路過高大的建築物和擁擠的人群,遠離市區,奔向環抱着海星石市的壯闊之海。
遠處傳來汽笛的高鳴,或許是又一輛輪船準備駛離港口。
索芙娜忽然想起了自己看過的那本小宣傳冊,巴掌大的小冊子,上面的圖片還曆曆在目。
來到海星石市這麼久,她也是第一次見到著名的伊斯特海。
想到這,索芙娜的心底同樣湧上一點難言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