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以在這下面用些飯,等等看,想來那位小公子也快回來了!”
“嗯!”池竹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挑了一個離門口較近的位置坐了下來。
白澤半信半疑:“宿主,裴衍他真的會回來嗎?”
池竹單手托着腮,出神地望着門外。
她回答不了白澤的問題,因為她自己也不确定裴衍到底有沒有騙她。而她隻能等,等那一種可能……
“等等看吧!等到明早巳時,若他……還未回來,我們便先行出發去東陵郡,暫時不管他了!”
“那劇情怎麼辦?”白澤問。
“劇情?”池竹蹙了蹙眉,語氣漫不經心道:“他會自己去東陵郡的。我若帶着他,也不過是讓劇情走得更快一點罷了!他可是未來能令人聞風喪膽的首輔晏培,即便如今是年少幼時,野心也不減當年,結局都是一樣!”
正午時分,烈日當空,灼得人燥熱難耐。一批又一批的來客進到客棧大廳裡落腳解渴,吵吵嚷嚷的,使得本來有些陰涼的屋裡,變得愈發悶熱起來。
裴衍卻還未見回來。
池竹在客棧大廳裡坐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了,一大堆的人吵得她頭疼,心裡煩躁不安。
“宿主,你幹脆直接待房間裡等他算了!”
“得了吧,房間裡比這兒還要無聊!”池竹神色厭厭,雙眼卻一動不動地盯着門外。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
在她一旁落座的幾個人,剛放下包袱,喝了幾口茶解渴,就叽叽喳喳地相互八卦起來。
“是今早發生在清河裴氏府中的,滅門慘案那件事嗎?”其中一人壓低聲音問道。
“可不是嘛!”那人朝周圍看了一眼,湊近了身旁的幾人,将聲音壓得極小,說道:“據說,此事已經傳到了上京宮中!”
“竟如此之快!”有人震驚道。
“你也不想想,這等大事,怎麼可能瞞得住一點兒……”
池竹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着,食指微曲着,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敲擊着桌面。嘴角噙着一抹若隐若現的笑意,眼底卻蓄着一團濃重的化不開的寒意。
這鲛人的耳朵就是比人的好用,竟讓她聽見了……不可聽之事。
“這位大哥!”池竹突然出現在那人身後,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面上挂着淺淺的笑意。卻将那人吓得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驚叫出聲,面色泛白。
待他緩過神,看見池竹,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開口罵道:“你這小娘們兒有病吧,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你說我啊?”
池竹沖他笑了笑,面上不見絲毫的愠色。隻見她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顆泛着流光的極其圓潤的白玉色珠子。在那人眼前晃了一晃,随即放在桌子上。
“我想問你一些事,你若如實告來,這個就歸你了,如何?”
那人在看見池竹掏出珠子的那一瞬,就不自禁屏住了呼吸,目光貪婪地粘在珠子上,一刻不離。又聽見池竹這樣說,他看着桌上的珠子咽了咽口水,面上立刻堆滿了谄媚地笑,道:“好,好,好!你問,這方圓百裡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剛才說的裴家滅門慘案是怎麼一回事?如實告訴我。”
聞言,那人愣了一瞬,又立刻回過神來,笑着答道:“那這事,你可算是問對人了!”
“是嗎?”
池竹面不改色地笑了笑,與他們一行人圍坐在一起,聽那人緩緩說起來。
“據說,這件事還是一個時辰前有挑夫往裴府送貨時才發現的。他在後門敲了許久的門,都無人應答。後來,他察覺不對勁,見後門未鎖,便壯着膽子,直接開了門進去。”
那人話頭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惋惜道:“隻見那偌大的府邸,死氣沉沉,那廚房後院,不說血流成河,也是屍體成堆,慘不忍睹啊!将那挑夫吓得魂都沒了,當即就報了官……”
那人繪聲繪色地講了足足有一個時辰,還不見有停下來的迹象。
“官府有查出什麼嗎?”池竹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
“才一兩個時辰過去,哪裡有這麼快!”那人皺着眉,搖了搖頭。
“不過,這清河裴氏畢竟是上京四大家族之一,此事據說,已經移交三法司專門審理了!牽扯可不小!”
“這樣啊!”池竹松了一口氣似的笑笑。
她起身,瞥了一眼客棧外來來往往的行人,依舊不見裴衍的半點身影。
池竹斂下眸光,淡淡笑着,對旁邊的幾人開口道:“如此說來,這幾日清河城怕是不太平,舍弟今晨出去,到這個時辰還未歸,叫我着實擔心,我也該……”
她話頓了一下,語氣有些涼意:“出去尋尋他了,免得……出了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