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池竹張了張嘴,掩飾性地低頭咳了幾聲,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道:“我就是……突然想明白了!眼淚又不會幹,鲛珠我們有的是,何必跟他們計較那點!”
反正他們現在有的是錢!
好!好!好!他就是自讨沒趣!
裴衍冷笑一聲,沒再說話。
說話間,二人便已經走到了那當鋪掌櫃所說的牙行。
隻不過情況好像不太對,他們剛到,便見那牙行門前圍着密密麻麻的人,将那牙行店門堵得水洩不通。
隻聽人群前面有人大聲嚷嚷着,聲音中帶着滿腔憤怒。
“你們這黑心牙人,買給我們的宅子是陰宅!鬧鬼!你們憑什麼不管!”
鬧鬼?池竹和裴衍對視一眼,心中都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池竹朝裴衍使了個眼色,示意要進去看看,讓他開路。
裴衍臉色一沉,沒好氣道:“那麼多人,你自己怎麼不擠!”
池竹沒說話,隻目光殷切地看着他。
裴衍面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但還是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輕輕撥開擋在前面的人群:“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随後,他們擠到最前面,隻見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正站在牙行門口,滿臉憤怒,手中揮舞着一張地契,大聲抗議:“你們這些黑心商人,隻顧賺錢,不管百姓死活!竟然把鬧鬼的陰宅賣給我們!”
隻見他站在那裡喊了半天,累的聲音越來越小,面前的牙行卻始終大門緊閉,不為所動。
池竹眉頭緊鎖,她看着眼前情況,感覺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她低聲對裴衍道:“看來我們得小心行事,這牙行的水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
裴衍擡眸,沒有絲毫情緒地瞥了一眼面前緊閉的大門,伸手拍了拍身旁已經累得快要喊不動的男子。
“這位公子,我們本是要來這買宅子的,可現下這牙行緊閉,想問一下你,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年輕男子轉過頭,眼中滿是怒火,還帶着一絲無奈。
他看着裴衍,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道:“小兄弟,你們有所不知!這家破牙行,黑心至極!賣給我們的房子竟然是個陰宅,根本住不成人!”
“現在找他們理論,卻直接關門,連個說法都沒給!我奉勸你們要是想買宅子,就往别處去!”
池竹皺了皺眉:“你們沒報官嗎?”
“報了又怎樣!”那年輕男子冷哼一聲,語氣滿是不屑:“那些官員食民祿,卻與商戶狼狽為奸,根本不管!”
他的話和池竹料想的答案一樣,若不是暗中有官相護,在這士農工商的階級壓制下,他們區區商戶,也不敢猖狂至此。
那些官員收了他們的賄賂,自然也不會再多管閑事!
池竹沉思片刻,開口勸道:“你在這裡喊,終究也不是辦法,他們不會管的!倒不如想辦法另辟蹊徑!”
那年輕男子聞言,眸中閃過一絲光亮,他覺得池竹話中另有深意,便開口詢問道:“莫不是姑娘知道别的辦法?”
“嗯……”
池竹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自己腦海中的想法有幾分可行度。
那年輕男子見池竹沉默,以為她是不願告訴自己,他神色認真,深深彎腰作揖,懇求道:“還請姑娘告知,若真的能解決在下燃眉之急,改日必當登門道謝!”
見狀,池竹愣神一下,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道謝就算了,我也不确定這辦法可不可行!”
“現下有兩個辦法:如果那座宅子你還想要,可以去長纓派找修士驅鬼,但這個方法必然要花錢!再者,如果你想要告牙行,可以去找賀硯之賀大人,他這幾日在霁州,大概率會幫你!”
“這……”
那年輕男子面帶猶豫,沉聲開口:“姑娘确定那位賀大人不會同那些官員一樣,暗中收受賄賂,貪贓枉法嗎?”
池竹搖了搖頭,神色格外笃定道:“賀大人為官清正廉明,他或許會因為不在他的職責之内,而無法插手此事,但隻要能管,他便一定會秉公處理!”
“好!我信姑娘一次!”
那年輕男子眸中閃過一絲希望,緊握着手中的地契,深吸一口氣,對池竹再次作揖道謝:“在下方晝,多謝姑娘指點,我這就去!”
池竹淡淡一笑,擺了擺手。
“不必言謝,不過是順嘴一提!”
待她說完,那年輕男子便轉身離開。
裴衍在一旁冷眼旁觀,一直都默不作聲,直到方晝離開,他盯着他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
“裝模作樣!”
池竹朝裴衍腿上踹了一腳,側眼看他:“說誰呢!”
“幹什麼!我說的又不是你!”裴衍眼神有些幽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