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泠将沈紀甯拉至一旁,接着又朝池竹彎腰作揖,語氣平靜開口道:“抱歉!師弟行事莽撞,我替他給姑娘賠不是,我們并不是有意冤枉姑娘,隻不過是對姑娘所用術法感到有些熟悉,但既然姑娘說不是,那我們自然不會再多問什麼!”
“哎哎哎!”
她可受不起許泠的大禮,折壽!
見狀,池竹急忙伸手去扶起許泠:“我不是那個意思!”
誰知待她剛扶起許泠,便又聽見旁邊的賀硯之緩緩開口:“其實池姑娘所修術法,師承何處倒也不甚重要!”
“不論池姑娘是師承還是自悟,在下隻想知道池姑娘為何隐瞞自身修為?若不是今日情勢所逼,在下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池姑娘也是修仙者,對嗎?”
賀硯之目光緊緊盯着池竹,口中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地砸出來,越說神色越嚴肅。
“我隐藏修為?”
池竹輕笑一聲,攤了攤手不以為然道:“那賀大人可曾問過我關于修為之事?别告訴我你覺得,你怎麼就知道你問了我不會說呢?”
什麼叫隐瞞?
她确實一直在隐瞞修為不錯,可所有人也都未曾問過她,從另一方面來說,人的習慣各有差異,她隻是習慣很少使用法術而已,叫哪門子的隐瞞?
一上來就給她扣這麼大一個屎盆子,是想把她定死在滅門案上嗎?
空口定罪,說白了不就是跟她擡杠,她奉陪到底!
“池姑娘所說确實有理,是在下考慮不周!”
賀硯之微眯了眯眼,眸中情緒毫無波瀾,似乎池竹的話對他的思緒影響不大,他平靜開口,語氣卻不容置喙。
“不過,既有嫌疑,自然要調查到底,勞煩池姑娘和舍弟同在下去清河城走一遭,若裴家滅門案真的與池姑娘無關,那在下自會還姑娘一個清白,更會親自賠禮道歉!”
“那賀大人可曾問過我們願不願去!”池竹擡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在下奉行的宗旨素來是……”賀硯之語氣冷了下來:“甯可錯抓,不容放過!”
“所以賀大人的意思是……”
池竹挑了挑眉,冷笑道:“想請我與舍弟,去大理寺坐坐嗎?”
“空口懷疑,就是賀大人的為官之道嗎?”
剛從皇城寺的地牢中逃出來沒幾天,就要他們換到大理寺的地牢嗎?
做夢!
“池姑娘誤會了!”
賀硯之見池竹的态度堅決,神色逐漸放和緩了一些,解釋道:“在下此次回霁州,是奉旨請長纓派鎮派弟子沈紀甯公子,插手裴家滅門一案,既然池姑娘是修仙者,與此案有牽連,理應交由沈公子看管,不必關入大理寺!”
什麼!池竹瞳孔猛地一縮。
她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把他們交到沈紀甯手上,那不妥妥是羊入虎口嗎?還不如去大理寺的地牢呢!
簡直一件事比一件事更糟!
現在看來,這小世界的時間線已經算是徹底亂了!
“所以……”
池竹語鋒一頓,突然笑出了聲:“賀大人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我們,從未打消疑慮,這座陰宅其實就是個陷阱,是賀大人專門用來試探我的,對嗎?”
“不!池姑娘錯了!”賀硯之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陰宅是真的,試探也是真的,一箭雙雕豈不更妙!”
妙!怎麼會不妙呢?
池竹自己都想給賀硯之鼓鼓掌,合着栽進這坑裡的不是他,他自然不知道疼!池竹心裡壓抑着怒氣,面上卻怒極反笑起來。
“一箭雙雕确實很妙!”
一直在池竹身後沉默的裴衍突然出聲,他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掃過在場和池竹對峙的所有人。
他語氣不善開口:“那若是賀大人查不出結果呢?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着賀大人耗!還想将我們帶去清河城,簡直做夢!”
“阿衍!”
池竹轉頭瞪了一眼裴衍,佯裝斥責他道:“你這樣同賀大人說話可不禮貌!畢竟現在我們是砧闆上的魚肉,要憑賀大人宰割呢!你不求着人家就算了,說話還這麼沖!人家怎麼可能願意放過我們?”
裴衍聽到池竹對自己的稱呼,耳尖控制不住地染上一點绯紅。
随即,他強壓下心頭湧出的異樣的感覺,和池竹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阿姊這話可就說錯了!”
裴衍嗤笑一聲開口:“說話有禮貌又怎麼樣?人家賀大人身居高位,我們的死活好賴,哪裡入得了人家的眼?”
“池公子這話什麼意思!”
裴衍話音剛落,賀硯之的面上的笑意斂下幾分,沉聲開口:“在下為官,問心無愧!”
“切!”裴衍冷笑一聲,看着他眼神不屑:“賀大人口中的問心無愧,便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收押我們嗎?”
賀硯之皺了皺眉:“池公子的意思是指責在下是非不分嗎?”
“難道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