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修起來有點費時間,但是不難。”他不想和池竹計較這個問題,隻好壓下心頭的氣,轉而問道:“你家有陶瓷類的東西嗎?”
呃……
這個池竹還真不知道。瓷器類的一般當花瓶裝飾的比較多,她還沒來得及往家裡添置,但這座宅子的前主人有沒有留下幾個,她也從沒注意過,如果有的話大概率是放在正屋的廳堂。
想到這,池竹轉身朝正屋走過去:“你等着,我去給你找找看!”
廳堂裡幾乎是空空蕩蕩的,光線格外昏沉,零星剩下幾個桌椅闆凳沒有搬走,還有一些破舊的木箱堆在一起,都落着一層厚厚的灰塵。房梁上和拐角處都挂着一張張蜘蛛網,像是長時間沒人進來過,沒一點人煙氣。
池竹自從搬進這座宅子後,除了偶爾經過的時候,都沒管過這裡。
主要是這幾日事情接連不斷,連着她都沒時間好好看看自己的新家,現在才注意到這裡原來這麼破敗不堪。當時光看院子的時候還覺得挺好,誰知道廳堂是這副樣子。
不過現在不是她觀察這些的時候,她在廳堂内開始逐一翻箱倒櫃地找起來。
每次翻找一處地方,都随之蕩起一層厚厚的灰塵,吸入鼻腔嗆得她難受。
“瓷器,瓷器,在哪兒呢?”
池竹越找越煩躁,直接把所有的木箱都踢翻在地,裡面随即滾落出一些亂七八糟的零碎東西。
這時,裴衍的聲音從院中的側房傳過來,帶着一絲激動:“阿姊,東西在這,我找到了!”
還未等池竹出去查看,裴衍便懷抱着一個瓷瓶,在一眨眼的工夫出現在廳堂門口。他朝池竹揚了揚手中比他腦袋還大的瓷瓶,眼中帶着邀功似的笑:“阿姊,你看!”
這個東西他在昨夜住進側房的時候便看見了,隻是當時沒在意,沒想到今日便能派上用場。
池竹走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瓷瓶,仔細端詳了片刻。瓷瓶是乳白色的,瓶身光滑毫無瑕疵,上面花紋繁雜,還泛着瑩潤的光,一看就是值錢的好東西。
那這宅子之前的主人搬家的時候,怎麼沒把這瓷瓶帶走?
“算了,管他呢!可能人家是有錢燒得慌,看不上這個瓷瓶。”池竹低聲嘟囔一句,随即擡起頭朝裴衍一笑,誇贊道:“眼力不錯,今晚給你加餐!”
聞言,裴衍沒說話,耳尖逐漸蔓延上一抹绯紅。
池竹沒注意到他的變化,隻快步走出去,将瓷瓶帶到竈房遞給方晝。
“不是!”方晝看到她拿回來的東西,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握在手中,不敢輕舉妄動,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池竹,嘴角一陣抽搐後,強笑着開口:“這麼值錢的東西你拿來修鍋,把這東西賣成錢,你能買一竈房的鍋!”
池竹冷冷地瞥他一眼,沒好氣道:“我要一竈房的鍋幹什麼?”
“我不是說讓你買一竈房的鍋!”方晝無奈扶額,急道:“我是說這東西它值錢,你不覺得拿來補鍋是在暴殄天物?!”
方晝:我一開始以為你找人修鍋,是因為太窮,所以沒錢買新的。但我現在一時竟分不清你是真窮,還是假窮!
“現在值錢就讓它值錢呗!”池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等它變成修鍋的材料,補了鍋,誰還知道它值不值錢?”
方晝急得跳腳,他最看不得好東西被糟蹋,跟池竹說半天,她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咬牙道:“你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地主家的傻閨女跑出來了?”
池竹有些無語地瞪他一眼:“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免得氣着我,對你動手的時候又不願意!”
她一開始确實尋思着重新買鍋不劃算,是真的想省錢來着。但現在他都來了,明明馬上就能修好,再讓她出去買鍋這不是浪費時間,浪費體力嗎?她甯願用這個瓷瓶,反正不是她買的,她又犯不着心疼!
方晝:“……”
池竹抱臂垂眸看着方晝,語氣不耐煩地催促道:“别挑了,你就用這個吧!現在出去買鍋,或者再找其他的東西來代替都麻煩死了,我又不差這點錢!”
方晝:好了,現在我分清了,這個人才是真有錢燒得慌!
“行!是我錯了,我這就拿它修!”他心疼地看着手中的瓷瓶,沉沉地歎了口氣。狠下心用力将瓷瓶摔在地上,将其摔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算了,畢竟再值錢跟他也沒什麼關系,他錯就錯在不該對别人的東西指手畫腳,說了半天也不領情,白費口舌!天殺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他現在寄人籬下,最好還是忍氣吞聲,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還不夠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