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天黑前,有一夥賊人闖入縣衙殺害了兩名差役,皆是一劍封喉。”
李書顔憶起逝者的慘狀,胸口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
她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還有三位朋友也就此了無音訊,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所劫?”
“根據現場留下的腳印,來人身形勻稱,均在七尺左右,劍長三尺...”
這麼一群人出入縣衙如入無人之境,殺完人後更是在人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離去。
李書顔看向謝安,有些難堪,這本來是她的本職工作,眼下卻跑來麻煩他人。
謝安神色一變,這些人訓練有素,青天白日裡就敢如此膽大妄為,不可能隻為了殺掉兩個差役。
他隻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死士來執行某種任務。
甚至殺完人後都不避人,是絲毫沒有把整個武安縣放在眼裡。
“看來大人沒有正面遇上他們?”
李書顔點了點頭,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昨日剛好有事出門。”
“或許是跟失蹤的三位有關系,現場有沒有打鬥的痕迹或者血迹?”
“沒有,隻有房間被人翻的亂七八糟。”
她不知道要怎麼跟他陳述這些關系。
謝安見她沉默,聯想到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隐,打住不再追問。
“我跟你去一趟縣衙,這些人既然已經走了,折回的概率不大。”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
李書顔擡頭看向他,謝安側着身體,露出完好的半張臉,神色肅殺。
他沒有模棱兩可的應付和推托,一口答應下來:“這裡我還算熟悉,隻要他們還在附近,哪怕挖地三尺也會幫你找出來。”
李書顔有些動容,這個人總是面冷心熱:“又要說多謝你了!”
謝安難得的沖她扯了扯嘴角,:“朋友之間何談謝字,更何況有這麼一夥歹人要是還在此地,大家也難以安生度日。”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天下午,镖局送來口信,約她明日到醉仙樓詳談。
醉仙樓在縣裡最熱鬧的地段,因美酒仙人醉聞名,裡面布景雅緻,價格不菲。
李書顔心下好奇,上次也是約在此處,謝安好像對這裡情有獨鐘,偏偏他身上...反正就很違和。
“客人裡面請!”見她出神,小二出言提醒。
她笑了笑,暗道自己疑神疑鬼,推開門踏入雅間。
“來了。”謝安随口說道,提起茶壺泡茶,燙壺,置茶,溫杯,高沖,低泡,分茶,一套動作有如行雲流水。
她看的目不轉睛,直到謝安将茶杯連同杯托放置在她面前才笑着道:“讓謝兄久等。”
謝安眼也不擡:“我也剛到。”
她突然知道心底的怪異感從何而來了。
結合此前打探到的消息,再加上後面熟悉之後的相處。
忽略他臉上的疤痕,要是沒有之前先入為主的印象,她會以為這是哪來的少年将軍。
傳聞謝安因傷重失去記憶,在失憶前他會不會有着不為人知的身份。
改日寫信向伯父打聽打聽,伯父最愛打聽這些。
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個不停,謝安擡頭無聲的詢問。
“沒想到你竟精通這些?”她随口說道。
他一愣,随手端起,淺嘗一口:“消遣罷了,你讓我幫忙查的事有結果了。”
這麼快?“他們是什麼人?往哪去了?我那三個朋友怎麼樣了?是不是跟他們有關?”
謝安見她如此挂懷,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她,那些人皆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他們到了武安縣後,目标明确,直奔縣衙,要麼為殺人,要麼為奪寶。
依他之見兩者皆有。
“李兄既然托我探查此事,就聽我一句勸,他們目前已經不在武安縣境内,不要再多管閑事。”
李書顔一愣不甘心的追問:“為何?”
“那些人是豢養的殺手,專門替人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們來時六個,出城時也是六個,那三位朋友要麼被他們殺了,随意丢棄在什麼地方,要麼自行先一步離開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當聽到這些從别人嘴裡說出來時,心中突然湧起難以言說的複雜滋味。
謝安歎氣,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安慰人。
李書顔心頭亂糟糟,本來想單獨找陸叔聊聊的,最近事忙一直拖着,他老愛拉她下棋,她嫌他不守規矩總是躲着。
如今再也不能了。
賀懷容,答應給她做的花燈也沒有做好。
十二那個笑的一臉燦爛的少年。
他們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