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一時語塞,他從來不知道她這麼能說會道,原來她都想過,也知道自己喜歡他。此刻像是被潑了一桶涼水,從頭冷到腳。
“你說的我會考慮好的,如果我能解決你的顧慮,你能不能答應我?”
他神色期盼,問的小心翼翼。
孫拂曉心中百轉千回,她把頭埋進他懷裡,伸手回抱他,這輩子能得到這樣一份感情她已經很知足了,至少這一刻,他們互相喜歡着,她也想象他此刻的決心,隻是她不能放任自己沉淪下去,拿餘生去賭人性。
宋彥以為她同意了正滿心歡喜,聽到她聲音悶悶的傳來:“隻有從未開始,我才不會心存期待,也就不會傷心失望,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明日過後誰也不要再提及,我就當從沒發生過。”
她輕輕推開他,試圖離開。
宋彥神色一點點變冷,手緊手臂:“我當你答應了,你等我兩年,如果我兩年内沒有擡着八擡大轎迎你過門,你自可以随意離去。”
孫拂曉見他執着于此,歎息着沉默下去。
宋彥冷靜下來,才發現懷裡人此刻隻穿着中衣,那件外衣早在掙紮時掉到地上了,此時一團綿軟正貼着他。
他瞬間不淡定,如烈火燎原,燒遍全身。忍着不舍退開一步,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她。
剛才還恨不得當寶貝摟懷裡,這會怎麼……孫拂曉不明所以:“你怎麼了?”
他指了指她的衣物:“天涼,快到床上去,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她這才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穿着不成體統,連忙躲進繡床:“你要怎麼回去?”
樓下還住着幾個侍女,要是他這會去開門,明日有嘴也說不清。
宋彥不敢亂瞄,走向窗邊:“不用擔心,我從這下去還快些。”
孫拂曉豎起耳朵也沒聽到有動靜,一骨碌爬起來,光着腳慌慌張張的扒到窗邊搜尋着。
整條街一個人影也沒有,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打更聲,她一邊張望一邊小聲的呼喚着他的名字,這裡這麼高,這麼下去該不會出事吧。
看他緊張的樣子,宋彥嘴角帶笑,從角落裡探出腦袋:“我還沒走。”
孫拂曉吃了一驚,要不是眼下這種情形,她氣的想把窗扉直接甩他臉上。
“你進去吧,我真的回去了。”
她不說話,現在瞪人也沒什麼氣勢,隻一眨眼,宋彥一躍而下。
她緊張的呼吸都停止了,下一秒,一顆小石頭飛到她的窗棂上。
遠處,一個黑影沖她揚了揚手。
孫拂曉松了一口氣,終于回到床上,被他這麼一鬧,本以為會更加睡不着,誰知竟是一夜好眠。
一回生,二回熟,宋彥再到疏風院時,李書顔還沒睡醒。
她耷拉着腦袋,被按坐在椅子上。
宋彥心事重重手不自覺的攀上她的肩膀:“李兄确實料事如神!”
李書顔側身嫌棄的抖落他的手,慢悠悠的吃着早點:“一大早擾人清夢?就是為了說這個?”
半天沒見他搭腔,轉頭看向他疑惑道:“怎麼了?既然被我說中,你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宋彥昨天一宿沒睡,反複思量孫拂曉的話,她确實對自己有感情,隻是她的理智戰勝了感情,一直以來放不下的隻有他。
“她不相信我們會有以後,你說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娶她?”
他把孫拂曉的話快速的複述了一遍,突然急切起來,如果自己現在就能迎她進門,她是不是會少些顧慮,能多喜歡他一點。
李書顔恍了恍神,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在她的世界尚有門第觀念,何況是封建的古代社會。
孫拂曉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有思想有自己的意願,不是誰的附屬,哪怕他們地位懸殊,她也不會低人一等。
突然有些後悔為了替謝瑤送藥把她無端牽扯進來。
宋彥看她神色變幻莫測,一瞬不瞬的盯着,萬一她反悔了怎麼辦?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送藥,至于你說讓我娶她的辦法,路上說。”
怎麼突然這麼急了?
李書顔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隻有盡力去找補:“辦法是有,”她斜晲一眼,“但是要孫老闆自己同意才行,我可不能為虎作伥,欺男霸女。”
宋彥見她松口,滿口答應,翻了個白眼。
“你覺得她要是不同意我敢胡來嗎?還欺男霸女,我像是這種人嗎?”
“像,上次是誰說偷窺不是君子所為的,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憑空出現在孫老闆房裡的?”
宋彥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在感情上,他确實是弱勢群體。
李書顔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
宋彥屁颠屁颠的上前。
“你就說你有斷袖分桃之癖不就結了。”
宋彥難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從頭到腳把她來回掃視了很多遍,虧他還一直以為這是個光風霁月的君子呢。
沒想到這種鬼主意竟然張口就來,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指了指自己:“不管成不成,我的一世英名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