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面如冠玉,清俊的眉下一雙含情目,李書顔呆呆的怔在原地,這樣一雙眼睛她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記。
“認識?”這人眼睛如此出彩,此刻專注的盯着身前之人,一眼望去幾乎溺斃其中,要不是同為男子,謝瑤幾乎懷疑李大人是不是始亂終棄了。
還不等李書顔回答,男子搶先說道:“我是餘秋白,能否借一步說話。”
那不是....李書顔瞪大了雙眼,情急之下不顧兩人目光上手把他拽到一邊。力道之大拽的餘秋白一個踉跄。他眉心擰成一個川字,側過頭視線落到自己手臂上。
李書顔的手還停留在上面,意識到不妥立馬松開手:“一時情急。”
李大人急成這個樣子,看來有事要商量,男子孤身一人,且這裡視眼開闊一舉一動都能看見,她拉上謝瑤避開:“我們在前面等你。”
李書顔胡亂點頭。餘秋白是她哥哥唯一的好友,不單如此他還有個更尴尬的身份,他們曾經訂過親又被她退掉了,當時她人在江南,李不移給的理由是她身體欠佳。可她如今活蹦亂跳哪有半點病弱的樣子。
等兩人走遠,回過神的餘秋白看她的眼神一言難盡:“看來是知道,那就不用我多作解釋。”
餘秋白的大名她肯定聽過,隻是一直無緣得見,像這樣見面不相識的情況要是讓别人看見肯定會起疑。剛才的行或許是出于心虛,他既是哥哥的至交肯定不會到處胡言亂語,她确實有點反應過度。
李書顔一秒入戲,對他露了個笑臉:“自然,我們自小相識,怎麼可能不記得。許兄找我什麼事?”從現在開始她要時刻提醒自己,這個人是她的好友。
許秋白才展開的眉心又蹙了起來:“我們一向直呼其名。”
李書顔從善如流:“秋白,找我什麼事?”倒真的像是多年的好友沒見,開口自然親切。
許秋白一噎,半天沒說話,沒想到他妹妹跟他完全不一樣。猶豫再三終是問道:“有沒有....他的消息。”好友三年來音訊全無,他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幾乎隻有這樣一個無話不談的朋友。
原來是為了問這個,李書顔搖頭:“如果有就不會是我站在此處跟你碰面。”
許秋白肉眼可見的暗淡下去:“多謝告知,若是有他回來,或是有消息...記的派人給我送個信。”
李書顔道好,原來除了自家人,還有這樣一個人也在挂心她哥哥。問完話後,她向着營帳走去,餘秋白則相反,看來确實不愛湊熱鬧。
等她過去,賀元琳已經不在原地,孫拂曉跟謝瑤坐在營帳裡,阿綠以及一衆仆從一同候在此處。傅長離跟裴語棠停在帳門口交談,這兩人也有私交?
李書行把那天早上裴語棠的反常行為跟她提過,李書顔眼下對她十分好奇。不時的關注着兩人,裴語棠察覺到她的目光,停下來先朝她露了個笑顔。
偷看被抓個正着,她見躲不過去,回了個笑臉招呼道:“傅大哥,裴姑娘。”
“李大人也來找長公主嗎?”裴語棠笑語嫣嫣。
“是的。”她回應道。不知道為什麼,李書顔有種錯覺,裴餘棠對她有種自然的親近感,明明她們沒正經打過照面。
剛才還在這裡,傅長離擡眼朝遠處看了過去,哪還有賀元琳的身影:“她剛走,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回來。”
“我也是晚了一步,李大人不如稍等片刻。”裴語棠說完繼續回頭對傅長離道,“傅公子臉上的傷有多久了。”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被人偷襲一刀從臉上劈下,然後就不省人事,醒來已經被謝明所救,到如今,“七年有餘。”
是在讨論傅長離臉上的傷嗎,李書顔回過頭。
“這個李大人也曾經為我想了好些辦法,還讓我去找蕭家人試試,不說寒鴉林距
長安千裡之遙,再說這又不是什麼要命的事,為了這點小事,大可不必。”
原來是為了這事,“我也是聽我爹說起過。”實際上她沒去過也不了解。
“李大人有心了,不過這個傷口...”裴語棠突然湊近,傅長離吓了一跳,立馬後退拉開距離,“你别動。”她專心的盯着傅長離臉上的疤痕,甚至還伸手輕輕觸了一下。
傅長離沒想到她如此大膽敢伸手觸碰,一時竟沒躲開。
“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或許我可以一試。”她仍是緊緊的盯着他的臉。
李書顔閃過一絲驚訝:“裴姑娘精通岐黃之術?”她爹也沒有把握能治傅長離的臉,“裴姑娘年紀輕輕如此了得。”
裴語棠搖頭,注意力仍在傅長離身上:“不太懂,我隻會割治法,刮腐肉,平瘡,或者開顱,切腹...再縫合”說着她自己先笑了起來,“至于其他的我一竅不通。”
聽她形容李書顔不自覺的吞咽口水,手臂上起了一串起皮疙瘩,視線落到裴語棠身上久久。
“是不是吓到你了?”她又笑了起來,“我是開玩笑的,沒有那麼玄乎,倒是傅大哥臉上的傷我有七成把握。”
話音剛落,連傅長離也偏過頭來看她:“裴姑娘當真?”他每日頂着一張能止小兒夜啼的臉,在長公主面前晃悠總是有些不自在,若是不必千裡奔襲,隻是受些皮肉之苦,倒是不妨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