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藝高人膽大嗎?”他繞到屏風後,“過來幫朕更衣,就當作懲罰。”
李書顔猛搖頭,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到。她穿自己衣服還成,帝王服飾繁瑣那指定是不能。
更何況他沒穿衣服,想到剛才的一幕她忍不住面紅耳赤:“不成,不成,要不還是叫宮人進來幫忙。”
“是你說的讓人不要把你看扁了去。”
“我口誤。”她慫的也很快。
賀孤玄不想太為難她,從屏風後繞出來時已經穿好了中衣,他走到她面前站定。
帶着她看不懂的情緒:“朕想讓你來。”
李書顔松了口氣,隻要不是剛才那副模樣就行。
她拿起一早就準備好的衣袍,抖開一看竟是毫無紋飾的素色袍子。
就算是裡衣還要在下擺領處費些心思呢,這件玄色的袍子竟然如此樸素。帝王的服飾由專人縫制,誰會如此不要命的把這麼一件衣服遞到他跟前?
他像是毫無所覺,隻顧目不轉睛的注視着眼前人。
李書顔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仰起頭問道:“怎麼了?”她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賀孤玄音色沉沉:“舊時男子出征,家裡的夫人會為其穿甲,阿顔幫我穿上這件袍子,從這一刻起,就當我已經娶你為妻。”
捏着衣袍的手停舉在半空,她本能的覺察出了不同尋常:“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他們不是說好這次回去就成親的嗎,難道還差這幾天?
他隻是看着她,張開了雙手。李書顔見他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專心為他穿衣。他配合着彎腰低頭,最後拿起托盤上的帯銙環着他的腰身幫他束好。
完成最後一步,她站直身子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好了。”
他不是沒穿過玄色的衣物,隻是今晚仿佛格外不同。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摸樣的他,渾身透着冷意。
“怎麼了?”她又問了一遍。
“沒事,”他聲音微啞,把她拉到了懷裡。
李書顔感覺到他的反常,還是義無反顧的抱緊了他。
“等我們回去就大婚。”賀孤玄像在确定什麼。
“好。”她的手環在他腰上,深吸口氣,是獨屬于他的味道。
衣袍底下還剩一個黑色小匣子,她剛才就瞧見了:“這是什麼?”
這麼小的匣子能幹什麼,甚至裝不下一對钗環。
“什麼?”賀孤玄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原來是說這個,他拿起小匣子:“可以看看,隻是不要碰到裡面的東西。”
他遞過去:“盒子有些分量,小心...”
話還沒說完,李書顔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的向一邊倒去。
好在他還沒松手,“裡面是一件兵器。”
“兵器?”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個小小的盒子會有如此份量。關鍵是能放什麼兵器,難道是繡花針一類的?
這麼想着,手按上了鎖扣。
“怎麼不打開?”
她遲疑的看向賀孤玄,被剛才盒子的重量吓到,這次先确定了再動手。
“吧嗒一聲”,盒子應聲開啟。
咦?竟是一盤薄薄的鐵片卷起來盤在盒子裡,鐵皮的一端用透明絲線密密麻麻的纏着。
怎麼是如此不起眼的東西,跟普通金屬沒什麼區别,不過她可不敢小瞧這個,能被帝王用這麼個盒子珍而重之的收着必定不是凡品。
“這是什麼兵器?”恕她眼拙,看不出來。
為了防止她亂動,賀孤玄先握着她的手:“此劍名為宵練,十分鋒利,不可輕易觸碰。”
原來是劍啊,真沒看出來,李書顔倒是十分好奇上面纏着的東西:“這些絲線怎麼沒被割斷?”
絲線?他被逗笑,“那是冰蠶絲纏的劍柄,以前的劍柄是一味難得的藥材,被拿去治病救人了。”賀孤玄捏着劍柄從盒子裡取出武器。
銀色鐵片傾洩而下,忽略把手位置,竟真是一把劍的形狀。
“聖上會武藝嗎?”她突然十分好奇。
“會些。”賀孤玄小心翼翼的把劍纏在左手手腕處。
“這是做什麼?”屋裡屋外全是禁軍,在長安有薛崇光寸步不離,在此處有程興日夜守着,出入前呼後擁,有機會自己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