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顔察覺到不對勁:“你們怎麼了?”
賀元琳沉默着,把侍女都轟了出去,緊閉房門,并讓阿綠在門口守着。
“你們吵架了?”
“先别管這些,東西沒被發現吧?”
“沒。”要是發現了她還能好好在這裡嗎。
賀元琳剛松一口氣,心又馬上懸了起來。
“但東西還留在宮裡。”李書顔有些喪氣,隻差一點,“他起了疑心,我沒機會帶出來。”
賀元琳自然知道現在的賀孤玄今非昔比,沒被發現已是萬幸。
她心裡滿是無奈,明明想着這兩人此生最好不要有交集,事到臨頭又把她拉下水。
賀元琳聲音悶悶的,抓着她的手一個勁道歉:“對不住,我對不起你...他有沒有為難你?”
李書顔看着她搖頭:“沒什麼事,你别擔心,他沒有為難我。”好在她已經不會為他難過了,隻是不想再去回憶那個人,也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哪怕是賀元琳。
虎符明明是薛青柏所有,怎麼會到了傅家舊宅。這個過程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曲折離奇,她能理解賀元琳當時急切的心情,也沒有怪她的意思。
就算到了現在,也沒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每個人都有不願跟人分享的秘密,她無意探聽。
如果可以,她會盡力把東西帶出來交到賀元琳手上,事情就到此為止。
“這就好。”她擔心的一晚上沒睡,一邊唾棄自己行為,一邊又慶幸還好遇上李書顔。
這些時日的苦悶跟焦灼沒法跟任何人言說,事已至此,賀元琳不想瞞她。
她從進牢裡見薛寒松開始,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如果跟他隻是吵架那就好了。”
這事多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風險,如果不是這次機緣巧合,賀元琳沒打算告訴她,不過有人分享倒是輕松許多。
兩人足足有半刻鐘沒有發出聲音,李書顔聽完整個人一動不動,沒想到事情發展會這麼一波三折。
她垂眸,滿臉憂色:“那你們論起來豈不是隔着血海深仇!”
賀元琳沒應聲,轉過頭掀起眼簾瞄了她一眼,又轉回去繼續盯着桌上茶盞出神。
這事無解,兩人垂頭喪氣,李書顔思慮片刻道:“趁現在聖上還沒有懷疑到他頭上,趕緊讓他離開才是。”
賀元琳終于有了反應:“我也想,想讓他離的遠遠的,越遠越好,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去,隻要能活着。”
“可是我跟他相識相知這麼久,他不可能一無所覺,我已經找過無數理由,他不肯走。”
除非賀元琳跟他一起,不然他已經知道事情不對,怎麼還會丢下她一人遠走。
李書顔突然想到江絮跟她提過的事,手心瞬間有了汗意。
“你怎麼了?”賀元琳感受到手心的濕意,攤開一看,兩人整個震驚住!
李書顔快速抽回手:“你這是做什麼了?”難不成堂堂公主玩泥巴不洗手?
賀元琳才想起自己在琉璃花房裝完泥土一直沒淨手,先是被傅長離摸了個遍,接着自己又…
饒是她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這個,大聲喊道:“快去打水。”聲音急切。
兩人洗了手重新坐下,剛才被打斷,李書顔這會已經想明白,江絮告訴她的那事現在說出來除了給她添堵沒有任何意義。
一邊是親人一邊是愛人,如果傅長離不是這麼個要命的身世,賀孤玄沒理由會對他再下殺手。現在不提也罷。
侍女剛端了誰下去,賀元琳一邊擦手一邊意味深長的看着她,笑道:“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什麼?”見她這副表情,直覺告訴她沒好事,李書顔整個人往邊上挪了挪,“不妨直說,你别這樣看着我。”她害怕。
賀元琳眼神放肆,嘿嘿一笑,她挪一寸,她跟一寸:“沒什麼,就配合一下就好,不如留宿公主府。”
“留宿公主府?”李書顔竟然從這張颠倒衆生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猥瑣。昨晚沒回去,報的就是公主府的名号,今晚又留宿公主府?這麼難舍難分李家該派人來瞧個究竟了。
“不行,我總不能連着兩晚夜不歸宿。”
“有什麼不行,一回生,兩回熟。”
“這話還能這麼用?”
“怎麼不能用,就說你從不從吧。”
李書顔:...
說好的高貴冷豔長公主呢。
“傅公子,李大人在裡面。”門外,阿綠語調平靜如水,屋裡兩人聽到聲音,笑鬧聲戛然而止。
李書顔突然理解了她的用意。
親近的朋友幾乎都知曉她的身份,隻除了傅長離。在他眼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讓阿綠守着房門,兩人在屋裡做什麼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她驚的一躍而起,賀元琳反應驚人,一把拖住,上手去捂她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