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魏三他還有些不習慣,語氣不自覺低了下去:“自然盼着你早日好起來。”沒想到他的一個舉動讓兩個姑娘陷入如此境地。
魏三吸了吸鼻子,嘴上依舊不饒人:“我還以為你過來看我死沒死。”
“好了,别胡說。”兩人難得心平靜氣聊天,雖說從小到大他們一直鬧個不停,但那不是魏三挑釁在先,就算如此,他也不至于心黑到想要她的命。
“好好喝藥,晚些來看你。”宋彥歎氣,回到廂房看見李書顔還保持同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你這睡的也太死了吧,這麼大的嗓門都沒把你吵醒。”說着就去掀她被子,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
入目是一張潮紅的臉,雙眸緊閉,安安靜靜,這副模樣剛從魏三臉上看到過。、
湊近連着叫了兩聲,沒見回應。他見事情不對勁,隔着被子推了推:“醒醒,醒醒,你怎麼了....”魏三也不是這個樣子啊,還能跟他頂嘴呢。
宋彥慌了神,還在隔壁的三人聞聲趕來。
李書顔聽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論着,她聽到魏三生病還在想着是不是自己的緣故,怎麼自己也是病了嗎?
難怪覺得身上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眼。可是她明明能聽到别人說話,腦子也還能思考。
這會,還知道覺遠大師竟會看病,已經給魏三開了藥,然後被宋彥等人請過來替自己診治。
大師語氣遲疑:“這位施主....”他面有難色。
“怎麼?”是裴語棠的聲音。
“大師有話直說。”這會是宋彥。
大師歎氣聲拉的老長:“照樣子看這位施主也是風寒之症,可是她體溫高的不同尋常,又昏迷不醒,隻能用退燒藥物暫時一試。山中藥物短缺,貧僧學藝不精,如果不能醒過來,諸位施主還要早做打算。”
做什麼打算,是讓人上山還是把她送下山,李書顔也歎氣,她隻是暫時醒不過來而已,這老和尚看着人模人樣的還是個庸醫呢。
糟了,她突然想到,昨晚臨睡前忘了跟宋彥說明,萬一急需可以去藏書閣求助力李書昱,他的醫術放眼整個長安絕對排的上号。
依他的為人,絕對不會見死不救。可是這會她起不來,宋彥等人不知情....
出神之際,有人端了苦澀的藥汁過來,她配合着喝的一滴不剩。
要快些好起來,翰林院還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呢,今日不曾告假無故缺席,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責怪。還有餘秋白今日肯定多帶了飯菜,也要浪費了。
她滿腦子胡思亂想,一塊溫熱的帕子覆上她額頭,暖洋洋的很舒服。
“隻有用這個法子一試了,”她聽到裴語棠聲音近在咫尺,“你們兩避一避,去門口看着點人。”
然後她的衣襟被解開,一直有人在替她擦拭散熱。接着是趙有思喋喋不休的抱怨:“破天荒頭一回,竟然還有人能讓我端茶遞水。”
裴語棠壓着聲音:“他們都是男子,青山也是男子,隻能委屈你了。”
“哼,她要是醒過來非得讓她給我端一個月的水不可。”
原來是趙有思替她送的水,李書顔大為震驚,想說些什麼,又開不了口。
不知過了多久,裴語棠替她掩好衣襟,她聽到覺遠又來了。
宋彥跑了一趟禅室把覺遠拖過來,連珠炮似的追問:“已經過去兩個時辰,她為什麼一直昏睡不醒?燒也退不下去,是藥沒起作用嗎?”
魏三根本不是這樣,情況太過反常。
腳步聲雜亂,應該是避在外面的人都進來了。
隔壁的施主畏寒,流涕,發熱,提不起精神這确實是受涼了,眼下這位,畢竟是在寺裡出的事,覺遠心驚膽戰,又不敢明說,看見他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施主,并非我不願意救治,而是這位施主的病症十分奇怪,貧僧能力有限,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一時安靜下來。
李書顔心裡想着,她怎麼就嚴重到這個地步了,明明昨晚還好好的,聽這些人語氣中滿是憂色,難道她一晚上就病入膏肓了不成?
“貴寺能否派人下山去送個信?”宋彥問道。
這個昨晚賀無霜受傷的時候她就提過,可惜沒能成行。
覺遠:“幾位施主傷的傷,病的病,本寺願意勉力一試下山送信,可是僧人不知道各位施主的住處,要往哪裡送信,除非你們派一人陪着一起下山才行。”
“大師有禮,我願意跟大師一起下山一趟。”原來是青山,可是他隻是力大無比,并不會輕身功夫,山路險峻要怎麼下山,李書顔很想爬起來說自己沒事,千萬不要下山,可是她連睜眼,發生都做不了。
“你留在這裡,我跑一趟,好歹有功夫在身,要比你下山容易些。趁着現在天還沒黑,要是趕的急或許天亮前就能回來。”
患難見真情,下山路途遙遠,願意這個時候去送信,李書顔真的有些感動,宋彥這個朋友沒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