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端午那晚賀孤玄來過後,賀元琳草木皆兵。
她不敢去傅長離府上送信,既怕事情是真的,又怕事情不是真的。萬一賀孤玄虛晃一招,她這麼一去,就會暴露他的身份。
可是不去,又日夜煎熬,如此膽戰心驚等了兩天,終于稍稍放下心來。
明日就要啟程,看來傅長離是打定主意不來見她了。賀元琳讓人備馬車,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賀元琳到時,李書顔剛從翰林院回來。
她着急忙慌,像一陣風似的沖進來。
“怎麼了?”李書顔問。
她沒辦法為了沒發生過的事情,眼睜睜看他去送死,前路未知,有了虎符不一定能活着,但希望能多一分是一分。
那些往事賀元琳不願意再提,隻道:“你幫我帶個話給他?”
李書顔應下來,想到兩人的那些糾葛,邊歎氣,邊召來青山:“就說我約他喝酒,替他送行。”她在心裡暗暗猜測,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來道個别也不曾?
青山很快回轉:“将軍府的下人說,傅公子自兩日前被召進宮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
賀元琳臉上的血色一瞬間退的幹幹淨淨。
李書顔看出不對勁,扶她到一旁坐下,追問道:“明日就要啟程,傅大哥進宮也沒什麼不對,這期間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知道了,”賀元琳目光呆滞,“端午那晚,他搜羅到了傅長離小時候帶過的金鎖找上門來....”
“雖然我一直沒承認,但是他既能翻出二十多年前的舊物,說不定還有别的證據。”
說道此處,賀元琳蹭的站起來盯住她:“你在宮裡有沒有聽到别的動靜或者什麼消息?”
李書顔有片刻的茫然,端午那晚,賀孤玄不是來找過自己嗎?他又在什麼時候去的公主府?
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賀元琳聲音都變了調:“難不成他已經被關起來了?”
“沒有,沒有,”李書顔收回思緒,連連擺手,“這兩日風平浪靜,除了偶有人議論,什麼也沒有,你不要多想。”
“是嗎?”賀元琳喃喃跌回椅子上,事情發展到現在,讓他去漠北收複叛軍反倒是對大家都好的結局,至少不用親自動手,還能一石二鳥!
李書顔重重點頭,這個節骨眼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一定會動手。
這兩人她不想其中任何一個受到傷害,賀元琳輕聲道:“我已經安排好人在城外替他送行,到時候正好把東西交給他。”
關心則亂,她又回頭叮囑:“一定要幫我把話帶到!”
“一定。”隻要他能按時啟程。
賀元琳交代完,起身準備告辭。
李書顔見她心神不定,沒有留她,把人送到門口。
該來的總會來,她想再勸勸,這時,一輛馬車沖兩人飛奔過來。沒等停穩,孫拂曉已經掀開簾子。
接着謝瑤也探出身子,驚喜道:“你們都在,正好!”
車剛停穩,孫拂曉跳下來,身後緊跟着謝瑤。
賀元琳也停下腳步看着兩人。
孫拂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是出了什麼事?
“去屋裡說,”李書顔拉着兩人,向她們詢問來意。
孫拂曉跟謝瑤站着沒動,她們這會沒空細細說。實際上兩人先去的公主府,被告知長公主不在府裡,才想着到這裡來找李書顔,沒想到長公主正好在這裡,這真是意外之喜。
孫拂曉先是行了一禮,簡單交代了一下,然後告知來意。
謝瑤添油加醋,完善細節。
宋彥又去桃夭!還是跟魏英等人一起去的,他們是怎麼攪合到一起的。不用想也知道這麼反常肯定另有所圖。李是顔剛想勸說宋彥不是那樣的人,讓孫拂曉再耐心等等。
賀元琳已經先一步答應下來:“走吧,我正好知道怎麼進去。”她這兩日心神不甯,回去也是胡思亂想,不如跟她們走一趟,轉移注意力。
三人一拍即合。
“要不再等等,說不定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李書顔試圖阻止,怕她們這一行人貿然摻和進來,會打亂他的計劃。
孫拂曉回頭打量她:“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難道你們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謝瑤跟賀元琳也回頭看她。
八目相對,李書顔有口難言。她不好在這個時候告知孫拂曉真相,她知道以後,成了萬事大吉,萬一事情不成,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還不如不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