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桃夭。
房中香氣越來越濃郁,李書顔的眼皮也越來越重,不知不覺就靠着打起了盹。夢裡她不僅裹了夾棉的襖子,還升了炭火來取暖,在丫頭又拿了襖子要給她披上時,她被吓醒了。
一睜開眼,簡直比夢中還離譜,八名公子目光炯炯,把她圍了個水洩不通!
“原先跟我一起的兩位姑娘呢?”
八人隻是好奇她能睡到什麼時候,見她醒來,神情略有些不自在。
“她們去尋另一位姑娘了。”有人冷冷道。
孫拂曉還沒回來?
“現在什麼時辰了?”這屋子怎麼比夢中還要悶熱,她起身扯了扯衣襟,以手作扇不停揮舞。
再看那些公子,清涼幹爽,仙氣飄飄。
他們也很好奇,怎麼有人打個盹,會變的面紅耳赤,滿頭大汗?
西陵道:“亥時過半。”
李書顔“哦”了聲,撩起袖子擦汗,這屋裡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我出去透透氣,萬一她們回來沒看到我,替我轉告一聲。”
不等他們開口,李書顔三步做兩步,急不可耐的推門出去。
夜風微涼,帶來久違的清涼,她把衣領往上提,試圖散去滿身的燥熱。
院子裡草木繁盛,她沒敢走遠,在門口略站了會,不單沒覺得好受,反而一陣頭暈目眩。
扶着柱子勉強站穩,從丹田處升起一股熱意,整個人紅的如煮熟的蝦子,好像更熱了。
正巧這時屋裡走出兩名公子,“你怎麼了?”
兩名公子穿着一樣的衣着,連聲音也一樣,漸漸合二為一,她腦中發蒙,見那公子由慢慢化開變成一排……
她已經快看不清來人是誰,隻知道剛才隻有一個穿着能在夜裡流光溢彩的雲嶺鲛紗。
“西陵公子,”依稀記得穿這衣服的人叫這名。
“這是怎麼了?”西陵上前查看,隻見他後背靠在柱子上,呼吸急促,面色潮紅,整個人有下滑趨勢,這副樣子一看就是被下了藥。
房裡的香中确實會放一些催情的藥物,但蓁娘子會嚴格控制用量,像他們這般日日接觸的,早就無知無覺,普通人進來也隻會臉紅心跳而已,斷不會像這位公子這般,整個人都快神志不清。
竟還能記得他的名字?西陵有些自得,本來還在抱怨從沒坐過這種冷闆凳,這些貴客誰愛伺候誰伺候。
現在就勉為其難幫他一把好了。
難怪能在屋裡睡着,他皺着眉頭把她的手甩上自己肩頭:“你還好嗎?我扶你進屋?”
就是這屋裡有問題,李書顔輕輕搖頭,這會有點明白過來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真的不太好,看着眼前人,幾乎控制不住要往他身上撲去,咬着舌尖,痛意讓她稍稍清醒:“麻煩西陵送我回去,我可以給你許多銀子當做酬勞。”
“你給我許多銀子?”西陵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從來沒人給他許過這種承諾,錢他不缺。
“不用破費,公子要走,我送你出去就是。不知公子家住何處?”
家住何處?她看人重影,對上西陵許許多多的眼睛,突然愣住,對了,她住在何處?話到嘴邊怎麼也想不起來,“就在....”那個地方叫什麼來着?
西陵輕笑一聲:“想不起來也不要緊,不如這樣,公子先到客房裡将就一晚,等酒醒了在差人送客人回去。”
這樣再好不過,“有勞,”她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下意識道謝。
“前方最高的一幢小樓就是,日常會有客人留宿。”西陵怕她神志不清,一直絮絮叨叨,“出了院門,再穿過後園就到,不算遠。”不知道誰造的這處,園子故意設計的蜿蜒曲折,實際上直線距離不到半柱香時間。
兩人穿行在草木間,夜風送來陣陣草木香,李書顔步履沉重,西陵仰着頭,盡量躲避,因為倚在他身上的公子越來越不對勁。
一雙柔如無骨的手放肆的摸進他領口,還有向下的趨勢,他倒吸一口涼氣,不明白大老爺們怎麼比女子還像女子,“别動,馬上就到。”他一把握住制止。
“是你!”一聲驚呼!
草木間突然伸出一隻顫顫巍巍的手,魏英興奮到指尖顫抖。他輸了遊戲本來要去草叢裡呆滿半柱香,耍賴的溜出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姓李的。
這兩人姿态暧昧不明,李書顔就差抱着人啃了,他搓着手,嘿嘿一笑,看樣子還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