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孫拂曉就看了過來。
“我們一起去桃夭的那天晚上,你有看到什麼人傷了魏英嗎?”
“沒有,”她心虛的搖頭,這事多說無益,魏英就算醒過來,隻要腦子沒壞掉就不會把人說出來。不過這樣一來,宋彥的嫌疑是洗不掉了。
孫拂曉“哦”了一聲,歎道:“你早早走了,我猜也是沒看到。”
她又看了李書顔一眼:“後來事情發展一發不可收拾,宋彥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半個月前,宋大人親自來尋的我。”
說起那晚實在混亂不堪,李書顔臉上有些不自在,接道:“宋大人?”
她點頭,“宋大人開門見山,問我近些時日有沒有聽到一些跟宋彥有關的傳言。”
孫拂曉輕輕一聲,“酒樓裡魚龍混雜,什麼小道消息能逃過我的耳朵。”
“接着呢?”李書顔迫不及待。
“他把利弊都說于我聽,接着又問我事到如今還願不願意嫁入宋家。并希望我能想辦法收他的心,我答應了。”
孫拂曉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明媒正娶嫁給宋彥,而不以妾室的身份。
她笑的明媚:“去桃夭那晚宋彥已經告訴過我,謝謝你們,這麼為我謀劃。”
孫拂曉的歡喜溢于言表,李書顔也跟着笑了起來,真好,在她不在的日子裡,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隻除了青山的屁股。
“對了,”她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人,“長公主……”在宮裡她隻聽到賀孤玄令她禁足公主府。
說到賀元琳,孫拂曉臉上笑容盡收,盡管知道不會有人聽牆角,她還是壓着聲音。
“兩個月前,西市突然拉來了一批老弱婦孺,接着就有禁軍包圍了公主府,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看樣子賀元琳還被關着,這事跟孫拂曉關系不大,李書顔簡單的提了兩句。
孫拂曉見她興緻缺缺,也沒多問。
李書顔告訴她自己要南下呆一陣子。
孫拂曉驚訝道:“你要走嗎?等行完六禮,接着就會定下婚期,看宋家現在的勢頭,估計今年就要行禮,你豈不是不能看我出嫁了?”
宋彥跟孫拂曉情況特殊,宋家急需要一樁婚事來澄清傳聞。時下婚禮習俗繁瑣,再怎麼一切從簡,籌備起來也要費些時間,何況對方還是國公府,該有的體面還是要顧及。
李書顔略一思索:“要不這樣,婚期定下你就給我去信,到時候我再趕回來。”
一旦有了離開的念頭後,要不是李不移開口留她,她一日也不想再等。
孫拂曉看出她去意已決,也不再留人:“那好,五日後是定契的日子,你可不能缺席。”
李書顔應承下來,再看孫拂曉,怎麼看怎麼柔情似水,她笑着打趣:“這酒樓以後你也怕不能常來了。”
“以後我去宋家找你,還要先遞帖子。”
這話說的孫拂曉也愣住,不過她早就想好了,這麼些年錢攢夠了,原本她也是開不長了,本想關了這樓去四處走走看看,這下是哪也去不成。
不過她不後悔就是,宋彥如此待她,她不能隻顧着自己,不管結局如何,她願意去賭一賭。
兩人聊着聊着就誤了時間,孫拂曉又留她吃了晚飯才回去。
回到李家才被告知今日有兩撥客人上門。先是趙雲祈先到,再是餘秋白下職之後才到,趙雲祁回去時正好撞上餘秋白進門,兩人還在門口碰上。
李不移本就别有用意,說起餘秋白來格外仔細:“今日也是奇怪,餘賢侄一向寡言少語,今日竟破天荒的拉着趙雲祁閑聊,兩人還在門口說了好一會話。”
“說什麼了?”李書顔很好奇,餘秋白不是會主動找人說話的性子。
“爹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有意避到一邊我總不能湊上去聽。”
越說越奇怪,餘秋白來找她還好理解,她今日遞交了辭呈,說不定來關心一二。至于趙雲祈,他來找自己做什麼?
“他的腿傷好了嗎?”
“行動自如。”
“他有說什麼事嗎?”
“我跟餘賢侄一同進門,碰上他剛要走,李平說他來了有好一會,至于做什麼,他沒說。”
跟趙雲祁的交集隻那麼幾次,李書顔“哦”了一聲,沒往心裡去。
她叫住準備回房的李不移:“爹,您今日有回去找方姑姑嗎?”
李不移想到此事,血氣便不受控制的湧上面頰,慌忙背過身去掩飾失态:“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聽大人的事。”說着就要走。
“那你還不是催着我嫁人?”
“那能一樣嗎?”他吹胡子瞪眼,“我是為了你好,到時候等我們都故去,留下你一個我怎麼有臉面去見你娘。”
怎麼不一樣?她沒争辯,隻在心裡暗暗嘀咕。
五天後。
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消息,孫拂曉要嫁給宋彥,今日宋家要去合豐樓下聘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個長安。
不光院子裡的小丫頭在議論,走在大街上竊竊私語盡是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