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定好的下聘之期還能改?我也很是好奇呢?”這時,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傳來。
魏三今日盛裝,一改往日的低調,身後跟着兩排整齊的護衛。
她微微側着頭,聲音不大,卻字正腔圓。“大概是他們反悔了吧!”
找事的來了,李書顔心裡咯噔一下,看來真的出事了!
“孫姑娘,好久不見。”魏三笑的張揚。
偌大的大堂鴉雀無聲。
來者不善,孫拂曉壓下翻滾的思緒:“母親,您先到樓上再坐會,我晚些時候再送您回去。”
孫母搖頭,這姑娘是來找事的,她活了大半輩子,自然能分的清好壞。
孫拂曉見她母親堅持不肯上樓,也沒勉強,向着魏三微微颔首:“魏姑娘也是來祝賀我的嗎?”
魏三嗤笑一聲:“本來是的,今日得知宋家要來下聘自然是祝姑娘喜結良緣,不過看樣子,宋家沒來,那就換成替你們解惑如何?”
話音剛落,孫氏族人先急急問道:“姑娘是何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搭梯子,真是再好不過,魏三道:“我姓魏,家宅跟宋府相鄰,他們有什麼風吹草動,我自然知情。”
姓魏又住在宋府隔壁,大家對她的身份心照不宣。
能跟宋家相鄰的人,定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再開口時,笑容就帶上了谄媚。
“我等久候不至,請姑娘告知始末?”
李書顔眉頭緊鎖,突然意識到魏三的嘴裡絕對不會有好話,她連忙搶道:“魏姑娘,有什麼話不如一起到樓上再談?”
“你是?”魏三轉頭掃她一眼,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女子,“跟你無關,我今日是特意來尋孫姑娘的。”
孫拂曉輕輕拂開李書顔的手:“沒事,我倒想聽聽她要說什麼?”
李書顔不說話了。
那就再好不過,魏三的眼底泛着刻骨的恨意。
魏英整整昏迷了兩個多月,如今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她卻得知宋彥即将迎娶孫拂曉。本來家裡發生這樣的事,她早就歇了那些旖旎的心思。
沒想到讓她意外得知,宋彥那日來家裡道歉是故意把魏英引過去,就為了替孫拂曉鋪路。
也怪她看不清形勢,竟當着宋彥的面說那些話,他哥哥更是當面侮辱孫拂曉,想必就是在那時讓宋彥懷恨在心。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宋彥會這麼狠心,把人利用完後還要殺了他。
眼見宋彥得償所願,而他的哥哥生死不知,她如何能甘心,她如何能不恨。
她沒有證據能證明是宋彥動的手,但是除了他不會再有别人!
宋彥做這一切全是為了這個女人,那她就要讓他們結不成連理,她要毀了她,讓她在長安再無法立足,也讓宋彥嘗嘗傷心難過的滋味。
于是她把宋彥故布疑陣以及買通小妾的事透露給了宋國公……
高門大戶那些肮髒事,有多少是不為人知的,隻這一條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魏三唇角勾起一抹譏诮的弧度:“怎麼?宋家連個影子都沒見着,倒讓孫姑娘在這兒幹等到現在?”
她忽然壓低嗓音:“人啊,最要緊的就是認清自己的份量。你猜猜宋家為何突然就改了主意?”
“自然是婚事黃了呀!”她突然提高聲調,眼尾掃過滿堂賓客,笑聲清脆得刺耳,“瞧瞧,你們這些人還巴巴地等着讨好她呢?”她掩唇輕笑,肩頭微微發顫,“連最基本的自知之明都沒有!真是...可笑至極呢。”
孫拂曉臉上一片煞白,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孫母已經激動的沖出去:“我女兒跟宋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來人把她轟出去!”
酒樓裡平日養了些護衛,是為了防止客人酒後生亂,此時一聲令下全沖了出來準備驅趕魏三。
魏三的護衛也不甘示弱,兇神惡煞的沖到前頭跟人對峙,誰都沒有先動手,場面一時僵持住。
“我看誰敢,”魏三眼神狠厲,她早就沒了顧忌,“怎麼?自己做的虧心事被人戳穿了心裡沒點數嗎?這門婚事是怎麼來的别人不知難道孫姑娘也不知嗎?”
“自然是宋國公識破了你這虛僞的嘴臉,你跟宋彥欺上瞞下,你還以為你們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憐她的哥哥差點成了他們的墊腳石,虧她還滿心歡喜的招待人家,魏三心中滴血,仍笑道:“不過沒關系,嫁不進宋家,孫姑娘還有别的選擇,上次我哥哥說過,他願意納你進門,正好我哥哥躺着,孫姑娘要是願意進門給我哥哥沖喜,隻要他能醒過來,魏家記你一功,往事既往不咎。”
“怎麼樣?嫁不進宋家,能入我們魏家做妾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總好過你在此處倚門賣笑。”
原來是宋彥做下的事情敗露,宋家反悔了!
“你說什麼?”孫母突然激動起來,“黃口小兒,竟然滿口污言穢語誣賴我女兒,給我滾!”
“快給我滾,”孫母力氣突然大的驚人,手上拿着拐杖沖出去就要去打人,李書顔跟孫拂曉一左一右都差點沒拉住這個小老太太。
“母親,母親,不要如此,我們不搭理她就是。”孫拂曉臉色鐵青,她已經顧不上魏三說什麼,也顧不上宋家,隻攔住孫母不讓她沖上去。
魏三尤不知足:“是怪我不該在大庭廣衆之下戳穿你的真面目嗎?哦,對了,這種事情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是吧,那我晚些時候再來就是,若是我哥哥真的納了你為妾,一定請在座的各位喝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