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侍衛長看着現場女賓钗裙淩亂,身上都有些血迹,不知道是她們自己的,還是身旁已經倒下的丫鬟仆婦的。
他心下一凜,深覺今日事情還是鬧大了!
臉上寒氣漸盛,正欲提刀解決這兩頭兇狼,一個侍衛氣喘籲籲而至,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三殿下吩咐,不能傷着狼王,隻能活捉!不然我們提頭去見他!”
侍衛長臉色一變,狼已經徹底激出兇性,傷了這麼多人命,都不知如何收場,三皇子竟然還想留着它們,這是瘋了嗎?!
這邊伯府的仆役們,卻不知道貴人的命令,在這群宮中侍衛猶豫不決之時,他們已經顫抖着上前,提着棍棒朝雪狼而去。
侍衛長看着仆役們沒有章法的揮着亂棍,試圖攻擊雪狼,兩頭狼卻已經聚集在一起,攻守交互,這群仆役根本不是它們對手,已經被咬傷數人,此時正慘叫連連。
“不要用刀!用棍棒,把它們圍困起來,找機會用繩套把它們套住帶走。”侍衛長衡量一番後,才沉聲吩咐道。
落葵和現場其他衆人,不知道為什麼這群趕來的錦衣侍衛不用身上的佩刀,卻拿走仆役們帶來的棍棒和狼纏鬥。
不過有這些人加入,也給她們逃離的機會,落葵正要帶着少夫人和青黛先離開這個危險之地,卻聽到一聲驚呼。
“救我!”梁大小姐失聲尖叫。
她也算流年不利,剛蹒跚朝侍衛們走去,想尋求他們護衛,那頭公狼正好咬傷一名侍衛,從包圍圈裡逃出來,撲向她的去路。
滿場都是狼狽不堪、妝容髒亂,哭喊尖叫的華服女子,侍衛們并沒有認出這位貴妃娘娘的親侄女、壽甯伯府尊貴的嫡小姐,故也沒有分神照顧,聽到女子呼救聲,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落葵正要護着少夫人退走,一邊分神觀察周圍情況,聽到梁大小呼救時,來不及思索,縱身躍至離她最近的一名侍衛身邊,猛地抽出他腰際挂着的佩刀,在侍衛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提身迅奔,雙腳離地而起,雙手舉刀,用盡最大力氣,揮刀朝公狼砍去。
一股鮮血噴濺出來,糊了她一臉,猙獰的狼首離開身軀,朝梁大小姐迎面飛去。
梁秀見狀,登時雙目一閉,癱倒暈死過去,狼首也正好落入她的懷中,接滾了幾滾,掉落地上。
這邊落葵以迅雷之勢斬了一具公狼,雙腳剛一落地,便感覺頸後寒毛根根豎起,她毫不猶豫,扭身側砍,刀光一閃後,傳來一聲凄厲狼嚎,母狼倒地,腹腔已被破開,腸子和血流了一地,它喘息着想要再站起來,卻已無力,狼身起伏着,雖一息尚存,卻已經不可能再站起來傷人了。
落葵擦了一記臉上的血水,能手刃這兩頭傷人的惡狼,實在是痛快!
她就說要用刀,咔嚓兩下就能解決,那些侍衛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非要用棍子圍着,半天不下重手!
上前查看倒地的梁大小姐,發現她隻是吓暈,并沒有什麼事情,落葵轉頭看向自家少夫人,一臉邀功的憨笑着。
…………
“殿,殿下,兩條狼,狼都被殺死了!”侍衛伏身跪地,聲音輕顫道。
“咣當!”一個琉璃杯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暗紅的葡萄酒液流了一地。
三皇子眼神冰冷的看着伏地顫抖的侍衛,一記重腳,直接踢向他的面門,跟着接連數腳,不斷落下,其間這名侍衛一聲不敢吭,直到渾身是血昏死過去。
等他發洩完後,重新坐下,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壽甯伯這才開口道:“殿下,今日是太夫人壽宴,卻發生這樣的慘事,這可怎麼是好!那些死了的下人倒是小事,但幾位貴客也受了傷,平國公太夫人在内院聽聞此事,直接受驚病倒,明日朝堂上,那些官員禦史肯定要向壽甯伯府追責,要個說法。”
壽甯伯本來在前廳待客,接到管事禀報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也顧不上去看一眼暈迷的女兒,先跑來三皇子落腳的客院詢問。
他知道二兒子梁赟從千裡之外尋來兩條雪狼打算獻給三皇子,對此他也是支持的,三皇子不僅是貴妃的親子,也是未來儲君之位有力競争者之一,隻是他沒想到這兩頭狼會在自己府裡大開殺戒,還傷了府裡賓客。
三皇子聞言,嘴角微勾道:“壽甯伯府私豢兇獸,傷了貴賓,被幾個禦史彈劾也是正常,該賠禮賠禮,該補償就補償,伯爺自己看着辦,難道還要本宮教你做事,為你善後?”
壽甯伯神情一滞,聲音有些幹澀道:“是,都是犬子梁赟惹的禍事,老臣明天會上折子請罪,向聖上求情。”
他已經聽說是三皇子不許人傷了雪狼,才會讓它們有機會逃竄出來,一路咬傷賓客,但這事怎麼能是三皇子的過錯?隻有壽甯伯府擔下來。
想到三皇子不忌在太夫人壽誕之時試煉野狼,他對于是否繼續支持其争位,有了動搖,畢竟貴妃親子,不止三皇子一人,還有溫遜有禮的四皇子。
“聽說是一個賤婢打殺了本宮的狼王,你去吩咐一聲,把事情處理了吧。”三皇子想到不能看到狼王咬斷哮天犬的血管,心裡便一陣暗恨。
壽甯伯聽到三皇子的話,也沒多想,直接吩咐管事去辦。
一個奴婢的命,無足輕重,他根本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