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來心情也不錯,堂弟崔慎來京城崔宅落腳後,她在京裡也算有娘家了。
崔慎到京的第二天,就帶齊一車禮物上門拜訪,先是由崔氏陪着去見了太夫人,太太梁氏,把從江州帶上來的禮物一一奉上,太夫人和梁氏待他也十分熱情。
特别是太夫人,拉着他的手打量,不住地誇他長得俊秀英武,又問他可是已經訂親。
崔慎因家中女性長輩多,也不憷與這些中老年婦人打交道,除了被太夫人抓着手有些尴尬外,言談舉止十分大方開朗,也有耐心陪着太夫人說着江州老家的事,說起崔家祖母與太夫人當年是閨中好友,這次祖母還親自準備了禮物讓他帶給太夫人。
太夫人問崔慎祖母現在身體如何,崔慎說眼睛有些不好,漸漸看不清東西,其他都還好,太夫人感懷道,“當年萍姐姐眸光潋滟,清澈的像灣溪水般,現在竟看不清事物了!”
崔慎見太夫人情緒低落,便轉移了話題,說裴家二房的大爺這次本來要與他一同上京,因家鄉流民還沒全部散去,他還要留下來坐鎮,故可能會再晚一兩月再上來。
太夫人點點頭,她知道那個不争氣的侄兒葬在了京城,大侄子肯定要來一趟的。
崔慎又說這個寒冬讓家鄉許多農戶受了難,裴氏是當地大族,主動出面聯合各家蓋粥棚,募集物資,幫助家鄉百姓度過災年,地方上說起裴家,無不誇贊。
太夫人聽了,又高興了起來,細細問了詳情。
梁氏一旁聽着,她也仔細觀察了這個崔家少年,她雖不喜崔氏,對繼媳的這個堂弟,卻也說不出個不好來。
崔慎與陸二少爺同歲,她心裡覺得崔慎雖比不上兒子,在他這個年齡的世家子弟中,也算是出挑的。
崔家的家世自不用說,百年世族,崔慎的父祖雖都已經辭去官職,但地方上和朝中六部都有崔氏子弟。
再看崔慎本人,身形比兒子還要高上半個頭,濃眉高鼻,十分的英俊魁梧,說話行事也十分坦蕩磊落,又有些眼力勁,至少她可哄不了婆婆這麼高興。
她腦中不由把崔慎同女兒放在一塊比量,越想越是覺得般配,看着崔慎也愈發順眼起來。
聽着太夫和同崔慎說起江州之事沒完沒了,她幾次都想插話,打聽一下崔慎個人情況。
崔慎從榮安院出來,才有機會同堂姐回聽風院坐下,好好說話。
雖然崔氏已經同吳媽媽那裡打聽過家人近況,但是見到堂弟,仍舊不由一一重新問起,知道家人平安康健,又聽說小侄兒侄女們一個個出生,心裡不由又喜又怅然。
她出嫁後沒有歸甯,去年母親壽辰,她想回去一趟,婆母梁氏卻不同意,說陸頌已不在家,她一個媳婦家哪有放着家中長輩不管,自己跑回娘家的道理。
崔慎也知道堂姐想念家人,隻得和剛才哄太夫人般,繼續說些話哄堂姐開心。
崔慎把家裡人托他帶上來的禮物交給崔氏後,還叫人把落葵找來,把一個包袱交給她,笑着說,這是崔護院托他帶上來的。
落葵愣了愣,沒想到原身的父親還念着她,隻是他們不會知道,自己女兒早就喪生于棒棍之下了。
崔慎私下還找她問起,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惹上了那個謝将軍?
落葵沒想到他會追問,隻能硬着頭皮說,就是謝琅對她不軌。
崔慎笑着道,“算了,我也不管了,反正你現在沒事就行。你最近最好少出門,我看那個謝将軍不像是會善罷幹休的樣子,你躲在府裡等他消氣忘了你這個人,别再出門遇上了。”
落葵當然知道了,她回來後也是惴惴不安,生怕謝琅殺上門來,現在她哪裡還敢單獨出門,即使她現在擔心穆容的事,也不敢出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