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撞在椅子上,劇烈的疼痛随着沉悶的撞擊聲傳來,楊明珠卻無心計較,此刻,她全部的心力都用在躲避蕭漸鴻的接觸上。
蕭漸鴻像失去神志的野獸,一個勁地往她身上撲。他呼吸急促而焦灼,原本安靜的房間内充斥着他劇烈的喘息聲。
“蕭漸鴻!你瘋了!”
黑暗中楊明珠不小心撞上桌子,身體因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她來不及起身,隻能狼狽地往前爬。
小腿突然被一隻大掌拽住,拉着她往後退。
楊明珠用盡力氣伸腳去蹬蕭漸鴻,卻不想蕭漸鴻早已紅了眼,一隻手把楊明珠纖細的腳腕握在手中,困住了她的掙紮,另一隻手則是攬上她的腰,随即,楊明珠便被他打橫抱起。
楊明珠的心底陡然一涼。
蕭漸鴻根本不理她,隻是像一隻發情的野獸一般,憑借着身體的本能靠近她。
這種症狀像是中了藥......楊明珠想起了那杯酒。
吳氏端來交杯酒的時候眼神閃爍,她原以為吳氏是因為心虛不敢看她,如今想來,吳氏更像是怕蕭漸鴻發現酒裡有藥,因為她知道,蕭漸鴻心裡裝着楊芷柔,她怕他不肯圓房。
楊明珠被蕭漸鴻扔進床上,她的雙手被蕭漸鴻控在腦袋兩側,雙腿則被蕭漸鴻用身體壓住。
随即他俯下身子,灼熱的氣息再次襲來。
“蕭漸鴻!”楊明珠找準時機,一口咬在蕭漸鴻的手腕上。她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直到嘴裡嘗到一絲血腥氣。
“嘶——”蕭漸鴻吃痛地輕呼一聲。
“你看清楚我是誰!”楊明珠動彈不得,隻能寄希望于喚起他對楊芷柔的愛意。
“我是楊明珠,不是楊芷柔!”
“你不是對楊芷柔情根深種要為她守身嗎!你怎麼可以對不起她!”
“你清醒一點,楊芷柔還在等你娶她!”
身上的男人動作停滞了片刻,仿佛在思考什麼。
楊明珠趁機抽出藏着發钗的那隻手,若是蕭漸鴻繼續執迷不悟,她不介意讓他清醒清醒。
不等楊明珠抽出發钗,蕭漸鴻又壓了下來,他一口咬上楊明珠的耳珠。
濕潤的觸覺讓楊明珠手腳發寒,靠近床裡的手在床上的百寶閣摸索着,指尖碰到一個冰涼的物什,楊明珠記起那是吳嬷嬷放在那的送子觀音。
楊明珠努力伸長了手臂,蕭漸鴻的嘴唇擦過她的脖頸,還在繼續往下。
終于,她的手拿到了送子觀音青瓷擺件,她沒有猶豫,直接砸在蕭漸鴻的後頸。
沉悶的撞擊聲和蕭漸鴻的吃痛聲幾乎同時響起,随即,身上的男人仿佛失去力氣一般,重重地壓在楊明珠的身上。
楊明珠放下手裡的擺件,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仿佛溺水之人突然抓到了一根浮木。
她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生出了一身冷汗。
楊明珠喘順了氣,一把推開身上的蕭漸鴻,随即狼狽地跑回竹榻。
衣裳早在方才的掙紮中散落,楊明珠隻好用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順着臉龐流了下來,此刻她隻想不顧一切地跟蕭漸鴻和離,而後帶着晴山和梅香離開長信侯府,離開這卑鄙無恥的一家人。
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
且不說還未找到縱火的兇手,若是在此時和離,旁人隻會罵她無情無義,國公府也不會收留她。
楊明珠幾乎一夜未合眼。她的手緊緊地攥着那隻尖銳的發钗,隻等着蕭漸鴻再次撲上來,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刺進他的胸口。
所幸,蕭漸鴻被她那一下子砸得暈了過去。
直到東方既曉,蕭漸鴻依然沒有醒來。
楊明珠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裳匆忙穿好,而後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鋪,叫了兩聲蕭漸鴻的名字。
蕭漸鴻依然保持着昨晚的姿勢。
楊明珠試探地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指尖下是悠長而有力的呼吸,楊明珠松了一口氣。
突然,一抹白色闖入她的眼睛。
楊明珠伸手小心從蕭漸鴻身下抽出那抹白色,那是一塊素白色的帕子,楊明珠隐隐約約記得,出嫁前嬷嬷曾告訴過她喜床上白帕的作用。
她拿出發钗,尖銳的尖頭泛着一絲冷光。
楊明珠閉了閉眼睛,便要紮進自己的手臂。她的目光掃過手腕上那道疤痕,發钗停在半空。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