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凝霜派人去找林老,又告訴白渺,讓他們一起把禦賜傀線拿去大理寺當證物。而蘭厲也在謝凝霜的吩咐下去請魚鯉。
“你為何要幫她?”黑暗的後台,寂靜無人,突兀的響起一個男子刻意壓低的聲音。
随後,一個女子輕笑着,聲音似有若無:“那你為什麼要幫她?”
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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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凝霜等在雅間,大約一刻鐘後,魚鯉被蘭厲引薦進入雅間。
魚鯉依舊美豔,蘭厲也依舊是那副散漫的樣子。謝凝霜拿出一個布包,看形狀像是一個頭飾。
她輕輕笑了。
“張大人為何送我禮物?魚鯉從不白欠人人情。”
蘭厲白了她一眼,似乎在腹诽這娘們是有多自作多情。
謝凝霜輕咳一聲。
“您誤會了,本官此番前來叨擾,是為蝶雙失蹤案情。”
魚鯉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打開布包,一支金簪在陽光下閃爍着光芒,晃了魚鯉的眼。
魚鯉一下子站起來,後退了幾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半天發不出聲音。而她的眼淚,順着完美的側臉劃下。
真是難得的美人啊。
謝凝霜心裡這麼想。
真會演啊。
蘭厲又是這麼想。
可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旁人是無法知曉的。
魚鯉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人,您是在哪發現的這支金簪?”
謝凝霜挑眉,語氣淡然:“後院。”
“後院……”魚鯉眼神迷茫,而後忽然記起什麼,猛的站起來,一開始的那副從容優雅一掃全無。
“不可能,後院她是進不去的……除非她真的……”魚鯉喃喃着,謝凝霜好奇,便問:“她真的怎樣?”
魚鯉重新鞠了一躬,又坐好,謝凝霜給她倒了一杯茶,魚鯉小啜了一口,似乎冷靜了下來。
“除非她真的弄到了那副面具。而且,樓内規定,藝伎是不允許獨自進入後院的。”
“所以,蝶雙是跟别人一起去的。”謝凝霜把魚鯉接下來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魚鯉點點頭,眼淚又湧了出來。
她拿起金簪,捧在手裡,就像捧起她弟弟的手一般輕柔,讓人憐惜。
“這支金簪,是蝶雙從學徒升為藝伎時,我送給她的賀禮,她一直很寶貝。既然你們在後院發現了它,就說明天意冥冥之中蝶雙需要我的幫助,所以官爺,關于此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蘭厲懶散的倚在柱子上,看着魚鯉聲情并茂講述自己與蝶雙的過往,又看着她眼淚橫流,心底不免鄙夷。
梅字科的人都是如此的虛情假意呀~不知那位竹,在她心裡,是否是真的被奉為寶物?
“你是說,王氏茶莊的王老爺,以前經常找蝶雙?”
蘭厲回神,聽謝凝霜問出此話。
“不是找她,而是聽她唱曲。”魚鯉糾正了一下,繼續道:“前些日子王家姑娘失蹤,王老爺便再沒有來過,好像就是在蝶雙失蹤之後的事。”魚鯉盯着手裡的茶,忽然看向謝凝霜。
“張大人,還有一事,不過可能沒什麼大用處……”
“請講。”
“蝶雙失蹤前,王老爺給百花樓送了一大箱茶葉,他說自己剛從外地回來,帶了兩箱上好的碧螺春,聽了蝶雙唱的曲心情不錯,便賞給百花樓諸位藝伎……”
蘭厲與謝凝霜對視一眼,看起來王氏茶莊還是得再去一趟。
二人告别魚鯉,走出百花樓,往大理寺而去,此時白渺跟林老已經把禦賜傀線送到了大理寺。
仵作忙前忙後分析傀線,謝凝霜,蘭厲,白渺,林老在門外等候。
不多時,仵作捧着傀線小跑出來,嘴裡連聲道:“不得了不得了……”
謝凝霜隐約有猜測,便看向仵作,仵作額頭冒汗,看着林老跟蘭厲。
謝凝霜點點頭:“你們先出去。”
林老老老實實走到外屋堂下坐着,蘭厲撇了撇嘴,也跟着走出去。謝凝霜這才扶起仵作,問:“怎麼了?”
“不得了啊!”仵作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這傀線上,有毒!”
白渺跟謝凝霜對視。
白渺劫後餘生一般拍着胸脯:“還好我沒貪财,這傀線我是一點沒碰!”
謝凝霜:……
仵作繼續分析道:“這種毒以前沒見過,等我翻閱古籍,看看能不能查到。還有……”
仵作又低聲說:“林老的傀線明顯被用過,似乎是辦過喪事,上邊殘留的布料纖維是黑的……”
謝凝霜點頭應下,與白渺走出院子,遠遠看着蘭厲似乎在跟林老說些什麼。
“說的什麼這麼熱鬧?”白渺大咧咧走過去,蘭厲搖頭晃腦:“不過是對此番事件加以揣測罷了,對吧?”林老點頭,似乎有些疲憊,他張了張口,還未說出什麼,謝凝霜便打斷了他。
“現在,你們先留在大理寺,我跟阿蘭去宮裡查一查禦賜傀線上毒物的事。”
她與白渺對視一眼,白渺心領神會,點頭應下。林老眼看白渺答應了,也隻好留下。
謝凝霜拿着少卿的通行令,與蘭厲一起進宮。他們調查了所以接觸過傀線的人,包括他們的私人物品,沒有發現那種奇異的毒。
不過,他們得到了一個有趣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