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泡的什麼茶?怎麼一股怪味?”
“大麥茶,不過濃度略高,茶葉放多了。”謝凝霜吐吐舌頭,喝了一口,“蘭兄不喜歡苦味?”
“人生已經夠苦了,為什麼喝茶還要苦下去?不過仔細想想,大多數茶水都是苦的,其實我一點點苦還是能吃的,不過你這太誇張了吧?還有股怪味,是不是茶葉變質了?”
“壞掉了嗎?”謝凝霜急忙翻找茶葉,聞了聞,露出抱歉的笑顔:“啊……不好意思啊,它發黴了……”
蘭厲罵了一句髒話,趕緊去接了溫水灌下去,謝凝霜不明所以,問道:“既然已經喝了,為什麼還要沖淡它?”
蘭厲抹了抹嘴,露出看白癡一樣的眼神:“沖淡了就不會壞肚子了,你懂個屁!”
謝凝霜若有所思點點頭,“原來如此,”便跟着他一起往肚子裡灌水。
“蘭兄,你的字是什麼啊?”謝凝霜打開了話頭。
“徳裳。”蘭厲頭也不回繼續灌水。
謝凝霜直接把水噴了出去,蘭厲的衣服濕了一塊。
“對不起……隻是……”謝凝霜支支吾吾,“我的字也是徳裳……”
蘭厲唇角微勾,咽下溫水:“逗你呢,你猜猜我的字。”
“你倒是給個提示啊!”謝凝霜有些不滿,“哪有讓人直接猜字的!”
“夏蟲不可語冰。”蘭厲悠哉說出此話。
“蘭夏蟲?!”謝凝霜不厚道的笑了,這下換蘭厲噴水,噴了謝凝霜一臉。
謝凝霜沒有惱怒,隻是在原地哈哈大笑,蘭厲面上飛上一抹幾不可查的紅,一字一句道:“什麼玩意?沒文化!我叫蘭語冰!”
“語冰兄……哈哈哈不好意思……”
“你那小跟班現在怎麼樣了?”蘭厲忽然想起來一般,問了一句,把這出轉場話頭略過。
“她很好,因為甯掌櫃研發了解藥,所以王媛跟白渺現在都無事……我該去吃飯了——”
謝凝霜忽然轉了話頭,“白渺約了我去百谷樓吃飯,說是要謝謝我救了她。”
“沒有叫我嗎?”蘭厲有些不忿,謝凝霜朝他吐吐舌頭:“略略略,沒有。不過,我會給你往回帶點剩菜剩飯,湊合一下吧~”
謝凝霜揚長而去,蘭厲倚着門框,心裡癢癢的,有種異樣的情緒在起伏。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好的……
·
謝凝霜走到百谷樓前,隐隐聽到裡面有争執之聲,她邁步進去,看到白渺跟掌櫃的在吵架。
“我吃了怎麼了?一會兒就有人來送錢了!”
“我不信,你每次都在這賒賬吃飯,每次都不給錢,現在已經攢了二兩銀子,什麼時候還錢?”
“我可是大理寺錄事……”
“區區錄事,不到六品的芝麻官!我告訴你,今個兒你不給錢,我就去大理寺告你,讓你卷鋪蓋滾蛋!”
白渺還要争執,謝凝霜看不下去了,剛要過去替她還賬,一個儒雅青年走了過去,放下兩塊碎銀。
“她的錢,我代付了。”
白渺迷茫看着那人,那青年沖她笑笑,拱了拱手:“在下書院沈寒,見過白錄事。”
白渺的心髒被狠狠擊了一下,臉騰地紅了,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在等……”
沈寒拉過椅子坐在她對面,“白錄事,久仰,如不嫌棄,我們一起用餐吧?”
白渺感覺全身熱氣上湧,乖乖坐下,眼睛在茶杯跟沈寒之間來回移動。
隻聽沈寒說:“白錄事救人有功,該賞,這頓飯我請你。”
白渺:……
腦子似乎……壞掉了……
沈寒還在說這些什麼,謝凝霜知趣離開,她在路邊買了兩碗馄饨,往阡陌坊而去。
白渺她這是……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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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阡陌坊,謝凝霜放下馄饨,看到蘭厲手裡拿着一封邀請函,好奇之下便湊過去看,二人湊的極近,謝凝霜身上的檀木香跟蘭厲身上的蘭香混合,令人渾身舒暢。
“挑戰函……”
謝凝霜喃喃自語:“來自鳳簪行的挑戰函?!”
鳳簪行,在林老案裡提過的地方,白渺去過,是一家買首飾的店鋪。
可是鳳簪行為什麼要下戰函呢?
蘭厲微微扭頭看她,距離極近,謝凝霜能看到蘭厲臉頰的細小絨毛,稀稀拉拉,臉看起來好軟……想上去揉一把……
蘭厲的皮膚保養的很好,細嫩細嫩的,不像是習武的粗鄙之人。謝凝霜用理智控制自己不要上手,免得像個變态,她問:“這是怎麼回事?”
蘭厲往後一靠,淡淡道:“有個叫謝雪瑩的阡陌坊死忠粉,揚言阡陌坊的人偶飾品賽過鳳簪行,鳳簪行老闆氣性大,不服,就在新年之際下了戰函,想比試一下。”
謝凝霜:……
怎麼到哪她都陰魂不散。
“怎麼?你怕了?”蘭厲眼角帶笑,看着她。
謝凝霜翻了個白眼:……
怕個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