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司馬季蘭的一番論述,燼國魚符分為三塊。
一塊總魚符在司馬玿手中,宮闱衆兵把守,很難失竊。
剩餘兩塊,雄魚符在姜丞相處,雌魚符在長公主處。
雄魚符與雌魚符一起被竊,但是司馬季蘭提前仿制了一枚雌魚符,放在藏寶庫一腳,每天查看一邊。
真的魚符則一直挂在身上,用錦囊包着,貼身攜帶。
司馬季蘭繼續道:“沒有雌魚符,墨閣調動不了皇宮烽火營近侍,所以其實暫時無事。不過,你們的任務是找出這個賊,粉碎墨閣分裂派的陰謀。”
司馬玿點頭,謝凝霜剛要說話,他開口了:“粉碎墨閣分裂派一事,需得從長計議,所以你們隻要抓住這個賊就好。”
謝凝霜與白渺對視,點頭應下。
二人往白渺家趕去,路途二人各自思索。
謝凝霜想的是,沈寒蘭厲一直在身邊,除非他們有人提前知道自己的行程,也知道姜府的布局安排,否則雄魚符不可能是他們偷的。
白渺想的是,沈寒曾經是墨閣的人,被蘭厲背叛,又知曉阮寶齋布局,會不會是他偷了雌魚符?
白渺轉而又想,沈寒一直在她們身邊,隻有來到京城後才各自行動,而雌魚符在他們剛抵達京城時便失竊了。所以,應該不是他幹的吧?
她看向車窗外,油炸鬼的香氣順着夏季的風吹過來,謝凝霜似乎也看到了那個攤位,便招呼着停下了車。
“來兩斤油炸鬼。”謝凝霜交付完銅闆,白渺看着謝凝霜,似乎下定了決心。
她要賭一把。
二人回到白渺家,白渺拎着油炸鬼進屋,看到沈寒跟蘭厲大眼瞪小眼,幹坐在八仙桌前。
蘭厲看到她身後的謝凝霜,開始了嬌夫模式:“蘭夫人,餓餓,飯飯~”
蘭厲聲音妩媚,姿态窈窕,就差貼着謝凝霜親親,然後滿地打滾了。
謝凝霜嫌棄的推開他湊過來的臉,沈寒坐得端正,白渺坐到他對面。
“蘭兄,沈百裡,我們剛剛去了流冰宮,宮主說……”
白渺事無巨細告知詳情,沈寒一如從前,聽得極其認真,蘭厲掏着耳朵,似乎對此并不感興趣。他不安分的手摸起筷子,看看一臉嚴肅的謝凝霜,又默默放下。
幾次三番,不知疲倦。
待白渺口若懸河叙述完畢,謝凝霜打開了紙包,炸的金燦燦的油炸鬼出現在蘭厲面前。
可惜已經涼掉了。
蘭厲與白渺率先提起筷子,同時夾向同一個油炸鬼,蘭厲因為謝凝霜的視線而微微分神,被白渺截獲,白渺有幸吃到了第一個油炸鬼。
蘭厲很不開心,默默夾起第二個,謝凝霜與沈寒對此一無所知,熱鬧的飯局繼續進行着。
吃完了飯,白渺與謝凝霜分别被流冰宮與天巧閣叫走,蘭厲似乎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他臨走前看了沈寒一眼,語重心長道:“沈老弟,要愛惜羽毛啊,不要毀了來之不易的幸福。”
沈寒盯着蘭厲的背影,默默咬緊了牙關。待屋門合上,大門也關上後,沈寒盯着桌子上剩餘的油炸鬼,拾起帕子把桌子收拾幹淨。
沈思在葛記室那裡,現在四下無人,應該不會有人在意……
沈寒臉色陰晴不定,擦完了桌子,坐在圈椅裡發愣。
他應該瞞報嗎?
那位約了自己今天見面,會不會跟假魚符有關?
他應該去赴約嗎?
如果不去,會有什麼後果?
蘭厲為什麼可以如此輕易甩脫因果,而自己卻苦苦掙紮,難逃一劫?
白渺……又該怎麼辦?
時間飛逝,沈寒吐出口氣,似乎找回了自己,他走出大院,帶好了門,一路往城外而去。
晚上戌時,沈寒緊趕慢趕回到家裡,屋子黑漆漆的,沒有點燈,渺兒應該是還沒回來。
沈寒心存了一絲僥幸與竊喜,他推開屋門,摸索着用打火石點燃了桌案上的紅燭,此時裡間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下意識擡頭往裡一撇,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白渺面無表情安安靜靜坐在桌案旁,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沈寒被吓得不輕,打火石從手裡滑落,跌在地上,迸射出點點星火,照亮了白渺的裙擺。
是淡粉色提花襦裙。
“沈寒,”白渺的聲音倦倦的,但是眼睛卻是死的。
“你去哪了?”
沈寒:“……找了一個朋友叙舊。”
“哪裡的朋友,去了哪裡叙舊?這位朋友姓甚名誰,家住哪裡?”
沈寒:“……百谷樓……城南……”
白渺氣極反笑:“撒謊。”
沈寒囧在原地,白渺繼續道:“沈百裡,你還記得之前你說過的話嗎?”
沈寒:“……我說過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