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從床上起身,趿着拖鞋手上抓着手機靠近卧室的門。
歲穗側身将耳朵貼在卧室的房門上,仔仔細細地聽着外面的聲音,确定沒有一點的腳步聲後,她輕手拉開了卧室門。
客廳裡沙發一角的落地燈還亮着,客廳角落裡的貓窩空空如也,果然不見黑貓的身影。
“莫利。”她還是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沒有任何的動靜。
過了許久的歲穗才逐漸緩過神來,她擡眼看見安裝在冰箱上方的監控攝像頭,恍然想起自己家裝了監控。
坐在床尾的歲穗深呼吸一口氣,點開了監控的回放影像。
将時間線拖回到半個小時前,歲穗還真看見了黑貓突然變成人的景象。
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歲穗還是被吓了一跳,手機從松開的手上掉落在床上。
司叙說的是真的。
雙手抱住頭的歲穗心如亂麻,她都對變成貓的司叙做了什麼啊……
要不是現在是深夜,而且老小區的隔音不好,她真的很想放聲尖叫。
内心世界經曆了一場地震的歲穗又坐在床上緩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再次拿起手機。
她沒忍住把視頻又看了一遍,心如死灰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莫利真是人變的。
難怪她第一次遇見莫利會是在不允許攜帶寵物上班的律所,還是在司叙的辦公室裡。
大半夜突如其然地發生這樣跌破人三觀的事情,歲穗無論如何也是睡不着了。
司叙也同樣睡不着。
淩晨四點,歲穗收到來自司叙的消息。
距離他離開已經過去将近一個小時,想來這條消息司叙也是斟酌了許久才發給她。
對不起,歲穗,欺瞞你并非我本意,但我确實這麼做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理解你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等你願意見我的時候,請聯系我。還有,抱歉今晚讓你受到了驚吓。
心思雜亂的歲穗沒有回複司叙的這條消息。
正如司叙所說,她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第二天,歲穗頂着憔悴的臉和困倦的精神去上班,同事見了她還以為她家裡出了什麼事。
“就是失眠沒睡好。”她對着同事淺笑,眼中卻沒有奕奕的光彩。
而這周是學生期中考,周三到周五考試,周日前就要将考卷改完。
且不說歲穗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見司叙,她還真沒有時間。
周三早上,司叙就回到了律所複工。
何冕關切地問他:“身體都調養好了嗎,我看你的臉色似乎還不是很好。怎麼不等假期結束再回來,你也好久沒好好地休息過了。”
這兩日,歲穗沒有給他發任何的消息。
他的一顆心總是被手機牽絆着,時不時地總想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歲穗的消息,就連夜裡睡覺都睡得不安穩。
每天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拿起手機确認消息。
反正他已經找到了變身的“原因”,隻要他不碰酒精就不會變成貓。
他需要其他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所以,他當即決定回律所工作。
“我沒什麼大礙,在家閑着也是閑着。”
何冕深深地望了一眼司叙,不知怎的,他覺得司叙現在的狀态比休假前還要疲憊。
不過,律所的事務本就繁忙,何況司叙又是律所的“頂梁柱”之一。
“好,那你回去工作吧,注意身體。”
司叙輕嗯了一聲,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十天左右的假期,司叙的手頭堆積了大量的工作。
工作起來就特别專注的司叙确實分散了些對手機的注意力。但是,一旦他的精神松懈下來,他還是會不受控制地伸手向手邊的手機。
一顆心被吊着不上不下,司叙看着毫無回應的聊天框和頭像,沒忍住歎了口氣。
他将手機倒扣在桌面上,試圖讓自己不要再被手機影響。
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用餘光去掃被他放得遠一些的手機。
他好像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麼那些談了戀愛的人總是捧着手機,關注對方是不是回了消息。
心煩意亂的司叙最終忍不住将手機丢進了辦公桌抽屜。
誰知,下一秒手機就響起電話鈴聲。
迅速拉開抽屜拿出手機的司叙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方秩臣的來電顯示,眼裡的期待瞬間黯淡。
他按下接通鍵,語氣格外冷淡:“喂。”
通過語氣就察覺到了司叙壞心情的方秩臣不禁疑惑,自己招他惹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