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司叙開的路虎到學校門口太過顯眼。

地下車庫的光線昏暗，司叙聞聲側目掃了一眼歲穗，歲穗低着頭看手機。

“好。”司叙應聲，聲音被車子啟動的聲音吞滅語調下沉的尾音。

他順手将車内的暖氣調高氣溫，又将車内的手機充電線遞到她手邊。

“給手機充個電吧。”

“謝謝。”

歲穗接過充電線給手機插上，稍稍側過臉去偷瞄了一眼司叙，他将充電線遞給她之後就專注于開車，也沒多說什麼。

這就是他與萬易的區别。萬易若是做了什麼總要大張旗鼓地聲張，或是在歲穗面前出言邀功，而司叙做了也不會多說。

大抵是車上的暖氣起了作用，歲穗也不再那麼緊繃着肢體，逐漸放松下來。

過了幾天，司叙被叫到主任律師辦公室。

辦公室門被叩響，裡面傳來一聲聲線嚴肅低沉的請進。

一推開門，司叙就看見了坐在何冕對面的萬易，二人視線相接，司叙很快察覺到辦公室内的氛圍不對。

他順手關上了門，主任律師看着他欲言又止，說：“先坐下吧。”

司叙坐下，何律師将電腦屏幕轉向二人方向，緊皺着眉頭問司叙。

“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司叙快速掃過電腦屏幕，司叙從前上過财經版塊，上娛樂版塊卻還是第一回。

标題也是取得勁爆吸睛——“兩男争一女，愛上死對頭女友”。

司叙掃視新聞内容，眉頭也跟着越皺越緊。

新聞的配圖是前幾日司叙送歲穗回家時在地下車庫被拍到的。

他又不是什麼明星，沒事拍他做什麼，背後勢必有人推波助瀾。

司叙擡眼斜睨看向坐在旁邊的萬易，立刻了然為何他也在這裡。

何冕着急地追問：“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真和……萬易他前女友好上了？”何律師不确定地問。

萬易和歲穗分手的事情律所人盡皆知，何冕自然也知道。但說到底，萬易和他前女友也是談了好幾年的戀愛，這才分手沒多久……

司叙的沉默更讓何冕心驚肉跳，頓時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萬易背靠着椅背從身後打量司叙，眼裡有不屑還有料定如此的肯定。

“我沒和歲小姐在一起。”司叙坦然道。

“那你……”何冕才松了口氣，又被司叙的下一句話氣得血壓瞬間飙升。

“但我确實是喜歡她。”

他毫不心虛地直言：“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新聞的内容純屬莫須有。”

無言以對的何律師手撐着額頭深深歎了口氣，緩了緩才繼續說：“如果你和歲小姐發展不深，就此打住最好。”

“别人不在意新聞的真假，你和歲小姐有牽扯，别人就會覺得是真的。這個新聞一出勢必會影響你的信譽名聲，也對你手頭上這個案子不好。”

後半句因為萬易在場，何律師沒有明說。

這個新聞很大程度上也會影響到評選律所高級合夥人的結果。

司叙要是拎得清，就不應該為了一個還沒有追到手的女人承擔這麼大的風險。

司叙沉默下去，何律師為了律所的名聲，必然要對新聞進行公關。

“萬易，你先出去，我和司叙單獨談談。”

“行。”

萬易離開辦公室前，意味深長地盯着司叙看了一眼。

他倒是沒有料到，司叙會這麼坦然地承認他對歲穗有意思。

其實該說的不該說的，司叙心裡都清楚。眼下處理新聞最好的辦法無非兩種，一種是他出面澄清，還有一種就是放任新聞淡出人們視野。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司叙想選的。

此新聞一出，也一定會對歲穗的生活産生影響。他是男人，這種花邊新聞對他來說興許隻是笑談。歲穗不一樣，自古流言蜚語輕易就能要女人的命。

司叙不能坐視不管。

歲穗上班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奇怪，要不是其中一個關系比較好的同事給她看了這個新聞，她都不知道這件事。

“歲穗……”旁邊的同事注意到她臉色倏地煞白，擔憂地喊她名字。

歲穗将手機還給同事，故作輕松地扯了扯嘴角。

“都是假的。”她說。

清者自清，她和司叙之間幹幹淨淨，沒什麼好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