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子席一聽此話瞬間急了,他快步走出列跪在地上:“陛下!不可啊!端甯她馬上便準備定親了啊!兒臣就這麼一個妹妹,請陛下三思啊!”
北蒼是何等苦寒之地,根本沒人願意将自己的親眷遠嫁去那種地方,更何況還是自小便養尊處優的公主。
濟帝朝他擺了擺手:“行了,在朝堂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起來吧。”
相則允站在原地,淡淡開口:“若是如此,便隻剩下慎和公主與四公主了。”
聞言,濟帝略微沉吟片刻:“此事容後再議。”
……
宮牆高聳,朱紅與雪白交織,在冬日的清輝下更顯威嚴。
太後坐在銅鏡前,年歲雖長,卻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氣度,她面容溫婉,眼角隻輕輕勾勒了幾筆細紋,更添幾分慈祥模樣。
身後的侍女為她绾起發髻,再佩戴上鑲嵌着珍珠玉石的鳳冠,與她身上繁複精美的朱紅色鳳袍相得益彰。
這鳳袍設計的極為精細,袍身以金線繡制着飛天鳳凰,栩栩如生,仿佛展翅欲飛,而領口與袖口處鑲嵌着細膩的珍珠與寶石,在日光的照耀下與金線繡制的圖案交相輝映,更添奢華。
随禾一走殿内便注意到了她,笑靥如花的向太後走近,微微福身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
太後一見她的身影便喜笑顔開的拉着她的手,眼尾的細紋不禁又加深了幾分:“行了,别做那些虛的了,說吧,來找哀家是有何事?”
太後的女兒有那麼兩三個,但活下來的就這麼一個,她自然對随禾是百般疼愛,視為掌上明珠。
聞言,随禾帶着些撒嬌意味的,輕輕搖了搖她的手臂:“母後,你怎知我是有事找您?”
太後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的弧度不禁上揚幾分:“我還不知道你?來找哀家多數都是有事。”
随禾笑着将太後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太後:“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着馬上便要過年了,是不是……可以請些僧人入宮祈福?”
話落,太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倒是反問道:“聽說……你最近經常往甯安寺跑?”
随禾一驚:“這您都知道?”
她還以為自己每次出宮都夠隐蔽了,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
太後淡淡瞥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看着自己這個有些荒唐的女兒,提醒道:“你的那些面首或是什麼,哀家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你想搶回來一個和尚,那是要遭人诟病的。”
聞言,随禾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頗為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聲音直接弱了下去:“我沒有……”
還當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她看上了一個和尚的事都被發現了。
後她左右想了想,又不是自己納的面首,那是相随禾納的,和她有何關系?況且……她也并非是要将陸宿納為面首,她是付出真情實感的!
這般想着,底氣都回來了些,她清了清嗓子:“母後,那些面首都被我遣散了呀!”
除了那個什麼山寨大當家的兒子簡封,其他的面首都讓她遣散了。
主要是簡封實在是趕不走,那人當真無賴厚臉皮,直接抱着柱子說什麼也不肯走!
茶杯剛到嘴邊,太後準備喝茶的動作一頓,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她一眼:“還真讓哀家說着了,真喜歡上了個僧人?”
喜歡上僧人沒什麼,僧人還俗也沒什麼,但若将僧人擄來當面首,這簡直是大逆不道了。
縱然是一國的長公主,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
對于随禾,太後當真是無可奈何了,雖是荒誕了些,但也不能如此荒誕!若是記在史冊上,簡直是要叫後人诟病!
見随禾不語,太後無奈歎了口氣:“恪甯啊,你莫要忘了,你是有婚約的。”
其實自小随禾便有了婚約,隻是随禾始終不願嫁人,太後也寵她,始終不逼迫她,所以随禾才能肆無忌憚的在宮中納面首。
聞言,随禾這才想起來,自己竟還是個有婚約的,對方貌似還是丞相府的長公子,家族勢力不低。
但婚約這種東西對于随禾來說,不過隻是一紙契約,撕成兩半便随風去了,連漣漪都驚擾不了,沒什麼重要的。
“有婚約,退了就是。”
太後默默瞪了一眼這個沒正形的女兒:“你說的輕巧,這豈是你說退就退的?”
将婚約當成兒戲,随禾還是頭一個。
随禾眼睛滴溜一轉,又拉着太後的胳膊晃啊晃:“母後,這次不一樣,這次我是當真遇到真愛了,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