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神醫,但随禾能肯定,這系統定然有藥,畢竟剛來時相微滿便是發熱不退,最後是吃了系統給的藥才好的。
她話說的簡潔:“給我退燒藥。”
系統:“……”
等了幾秒,見系統不回答她,她沉着臉又道:“你别裝死,别忘了,你的蛋還在我手裡,小心我做成炒蛋給陸宿補身體!”
“不可以!”系統在她腦海裡大叫着。
“那就給我退燒藥。”
“幹涉世界運行,這是違反規定的。”
“那我去給你蛋炒了。”說着随禾便擡腿轉身就走。
“給給給!給你!”最後系統妥協了。
它還是更想要肉身。
随禾手中出現一枚黑色小藥丸,她又重新坐了回去,将藥丸塞進陸宿嘴裡,喂了他些水。
似是不放心,随禾又拿起一旁水盆中的手帕,擰幹了些,輕輕在陸宿臉上擦拭,還不忘囑咐:“陸宿,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回不去了。”
似是聽見了有人叫他,陸宿的眼皮顫了顫,想睜眼,最後還是沒了力氣,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入夜,各宮的燈都亮着,各處燈火通明,方少骞的殿内也不例外。
他本站在殿中有些心不在焉的擺弄着手中的花草,突然聽見窗戶打開的聲音,繼而便是一陣窸窣聲。
原本出神之際,他沒太在意門外的腳步,隻以為是殿中的侍衛或是楊武,便沒太過多關注,隻是如今窗口傳來清晰的響動,讓忍不住将他的目光牽扯過去。
這一看卻叫他愣住,手中的花不覺間便掐折了。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此刻一個纖細瘦弱的身影正坐在窗邊,一條腿已然跨進了屋内,另一條腿尚懸在外,顯然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若非看那道身影熟悉,方少骞定然是要将人當做刺客抓起來的。
他趨步過去,将窗敞的更開,方才發現相微滿手中還提了東西,就是那東西卡在了外面。
他接過東西将其置于一邊,又快速輕柔的将相微滿從窗戶上抱下,順手安放到一旁的桌上,問道:“為何從窗戶進來的?怎麼不走門?”
他倒是沒想到相微滿還有翻别人家窗戶的本事,就是這本事有些不到家。
相微滿安靜的坐在桌上,雙腳離地,雙眼還有些迷離,但此刻正能和方少骞平視。
她愣愣的盯他幾秒,随即上手捏了捏方少骞的臉頰,似是在确認他的身份,最後咧嘴笑開,答道:“想給你個驚喜。”
聞言,方少骞将在他臉上作亂的手握住,毫不客氣的一手捏住相微滿兩腮,将她下巴卡在虎口處。
他擡了擡眉,語氣多了絲戲谑:“若我不在,你深更半夜卡在我窗戶這兒,就要被侍衛當做刺客抓起來了。”
聽他這話,相微滿似是不滿的拍了拍他的手:“才不會,他們都認識我。”
她目光帶着些幽怨的掃向方少骞,似是帶着控訴:“我好心來給你送新年禮物,你卻要把我當刺客抓起來,這天下,怎的有這般薄情的郎君?”
說着便将頭轉過一邊,似是賭氣般,不再理他。
見她這耍性子的模樣,方少骞卻一點都生不起氣來,他不禁失笑:“脾氣還挺大。”
他還沒說什麼,倒是就成了薄情郎君了。
說着他将相微滿偏開的頭轉回來,讓她直視着自己,挑眉笑道:“從前怎麼沒見脾氣這麼大?”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能比嗎?”
方少骞饒有興緻的将手撐在她身側,雙手撐桌,将她圈在自己面前,笑得倒有幾分邪氣:“哦……從前眼睛看不見,今朝得見,就能朝着我發脾氣了。不裝瞎了?”
說到這兒,相微滿想起白日裡自己平白無故喝了那碗極苦的湯藥,她便更來氣了。
醉意之下,小醉鬼卸下了所有僞裝,将自己的不滿全盤托出,不解氣的朝着方少骞的小腿踢了一腳:“你既都看出來了,還給我湯藥,那藥你自己嘗嘗!那多苦啊那……”
這一天她光是受氣了,越想越憋屈,心中堵得慌。
方少骞見她臉紅撲撲的,實在忍不住笑出聲,帶着哄孩子般的語氣,柔聲問着:“醉了?”
那藥本身也不是治失明的,隻是滋補身體,他倒也沒想到會那般苦。
聞言,相微滿極為迅速搖搖頭否認:“沒有。”
她對自己的酒量還是頗為自信的。
在現代社會,她那是經曆了多少酒局,那可謂是千杯不倒,哪裡能被這小小幾杯宮廷酒灌醉?
但她似乎是忘了,這不是她的身體,這具身體可承不住這般的酒量。
見方少骞不信,她立馬推開面前的人,大方且自信的給他展示:“我還能走直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