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草的話讓顧雲峥不由得一怔,但是時間不等人,眼瞅着二姐聲音這麼着急,估計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劉玉姝也不是做事不知道輕重的人,她雖然難過,但是遇到急事兒還是要先将個人情緒放到一邊。
兩口子急忙打開門,就看見顧春草急的滿頭大汗:“幺兒,你是不知道,這幾日天氣變化的厲害,尤其是一早一晚,已經開始上凍了,二大爺家的重孫子,也就是之前給你趕車的鐵牛哥家的孩子,現在出事兒了!”
顧雲峥邊拉着劉玉姝急忙往整屋走,邊走還寬慰顧春草:“二姐你别着急,孩子如今怎麼樣了?在哪裡呢?”
“聽二大爺說的是他家栓哥兒從前兩天開始就一直發燒,好不容易吃點兒湯藥晚上前天晚上不燒了,結果第二天又開始斷斷續續發燒了,如今孩子難受的已經吃不下飯了,二大爺說請了大夫過來看,但是一個一個頭搖的不行,怕是救不回來了。”
“昨個兒帶着孩子去找了村裡的神婆,聽說是連符水都灌不下去,神婆都說這孩子閻王爺要收走,她也沒辦法。”
“這是鐵牛哥唯一的一個兒子了,他和嫂子也不容易,兩個人成親這麼多年就這一個孩子,當初嫂子生栓哥兒的時候就把身子傷了,據說以後也要不了孩子了。”
“本身咱們嬸嬸就不喜歡她,這些年也是有栓哥兒和鐵牛哥在,不然指不定被磋磨呢,要是這個孩子沒了,隻怕是他們家也都要散了吧。”
顧春草雖說平日裡大大咧咧的,但是作為女兒家,她獨有的細膩還是讓她在二大爺的隻言片語中了解他們家的難處。
同為女人,她真的很同情這位嫂子。
言談間,幾人已經來到正屋。
二大爺此時哪裡還有當初見他的時候的闆正,這個在顧雲峥看來強大沉默的老人,因為要失去孫兒,一直挺直的背也佝偻了。
“雲峥來了,你快來看看,看看栓哥兒,還有沒有救?”帶着哭腔的話讓房間裡的其他人也不由得有些難過。
顧雲峥看着當初那個笑起來頗有些傻氣的顧鐵牛如今整個人胡子拉碴的,甚至正值壯年,頭發也有了銀絲。
他拍了拍顧鐵牛的肩膀:“鐵牛哥,你别着急,讓我看看,你别着急。”
顧雲峥到底不是專業的大夫,更何況現在這個世界缺醫少藥的,一個成年人感染了風寒可能都會因此喪命,更别說是小孩子了。
林氏雖然也可憐這個年幼的孩子,但是她更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孩子,顧雲峥當初救治顧旺,那是因為有神器的存在,後來顧雲峥也跟他們說了,其實他本人并不是善于醫術,隻不過是沾了神器的光。
林氏那麼愛炫耀孩子的人在這件事情上都沒敢在外面說什麼,隻說了是顧雲峥去鎮上不知道從哪個異人手上買到了神藥。
但是她也還打補丁來了:“這種藥人家說是一種特别有效果的金瘡藥,人家走南闖北的可能實在是沒辦法了,把這種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正好讓幺兒撿漏了,并不是顧雲峥本人對于醫術有多麼高超的能力。”
剛開始,二大爺他們來到顧家的時候林氏就想推辭了,這活兒根本不好接,自家人她能保證對顧雲峥沒有其他的心思,若是讓其他的人知道了,怕是小心思的人不少。
即便二大爺一家為人清正,但是林氏還是不敢賭。
“幺兒啊,你這……你這有把握嗎?”這麼多人在,林氏也不好說些什麼不中聽的。
但是作為她最愛的兒子,林氏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将醜話說在前頭。
“你也不是大夫,這要是……”林氏的未盡之語在場的人都明白。
顧老爹臉一沉:“快閉上你的嘴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都是顧家人,你說這話你還有良心嗎?”
“我這不是也是為了大家好,咱們兩家本身關系就親近,要是因為這事兒兩家結仇了,那這……”
顧雲峥理解林氏,她的話也确實十分有道理,隻不過在如今這樣的關頭,說這樣的話,屬實也确實讓人心裡不好受。
“娘,你别說了,我先看看孩子,二大爺、鐵牛哥,咱們都是實在親戚,我有什麼也就說什麼,當初給我二哥用的東西确實有剩下,但是這東西得對症,見着孩子我不管怎麼樣都是會盡全力的,但是我也不是大夫,我隻能說我會盡力,你看你們還願不願意試一試了?”
顧鐵牛直接着急的握住顧雲峥的手,眼眶通紅,淚水都在眼睛裡打轉:“有你這話哥就放心了,你能來這一趟哥知道你不容易,要是這孩子好了,哥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要是這孩子……這也是他的命數,哥來這裡也是實在沒辦法了。”
顧雲峥拉起對方:“你别擔心,我不敢給你保證什麼,但是我隻能和你說,我會盡全力的。”
二大爺坐在上首做總結發言:“顧家三郎,你别怕,二大爺這麼多年了,你們都是我看着長大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孩子就在裡屋,你看你需要什麼,隻要還有一點兒希望,我們做大人的,總是要去試試的,他還那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