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這個顧慮我們倒是也知道,但是都是至親,要是這樣做的話難免……”
提出質疑的是顧雲峥的一位族叔,在原主有限的記憶裡,這位族叔對他的妻子十分愛重。
顧雲峥沒想着靠着這個發家緻富,誠然他想讓家族衆人靠着這個賺第一桶金,但是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方法也不可能真的能瞞多久。
若是因為些許銀錢惹得家中不平,也已經背離了顧雲峥的初衷。
“我知道你們每家都愛重妻子,這是咱們顧家的傳統,但是親兄弟還明算賬,這種賺錢的法子拿出來相當于讓你們路上白撿錢,人還是要學着知足。”
顧老爹沒有說什麼,村長顧山先站出來了。
可不就是白撿一樣嗎?若是沒有顧老爹這一房的方子,他們連賺一枚銅闆的機會都沒有。
二大爺作為如今族内年齡最大的人,也是默認的族長,此時他也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
“雖然有個小混混,但是咱們也不是真的怕了他們,你們幺弟(顧老爹)也是顧念一家子骨肉親情,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給宗族帶來些許收益。”
“可能你們還不知道這筆買賣的重要性,今年算是風調雨順老天爺開眼了,咱們族中各家都能有些許餘糧,甚至每年的徭役緊一緊褲腰帶也能贖買回來,可是你們覺得會這麼容易嗎?”
“唉,有些銀錢傍身,若是有什麼還能抵擋,誰能曉得明年又是什麼政策呢?自從咱們舉族逃難到這裡來,這徭役一年比一年重了,情分是情分,但是兄弟手足之間的情分也不能就這樣消磨了。”
二大爺說完全場一片寂靜。
他掃了一眼衆人,然後繼續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本身也是我們顧氏占了便宜,雲铮那孩子已經入贅到了劉家,可憐劉家大郎不在,新婦是個好的,願意将這下蛋的母雞給咱們家,你們一個個别都飄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要是不想賺這銀錢,自己家去,之後看見别人家裡好起來了也不許說一句酸話,更不能對你們幺弟一家有任何不滿,否則可别怪我不客氣!”
二大爺是少有的和善長輩,哪裡有過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此話一出倒是将顧老爹都吓住了。
顧雲峥反倒是沒有,反而覺得他所在宗族族長是個清明公正的,也不枉他如此費心。
“二大爺哪裡用得着這樣嚴厲的話呢?這個方子本身就簡單,面粉的制作過程簡單,但是成品可以做各式各樣的呀,要我說,磨面的确需要家中的壯勞力,但是真要上手做吃食,還得是各家女眷能力更強呀。”
“我啊,一開始就沒想着要把這東西死死保住,這沒什麼門檻的法子别人隻要有心,那必然能鑽到空子,咱們最重要的還是之後的各種面食的制作。”
“面食可以說是有好多種分類,各家還能自己想象,沒準兒就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秘方了呢,這東西要是咱們真的握在手裡不放,隻怕也保不住,我想着的是靠着這個法子先搶占市場,别人沒有的我們有,等别人有的時候,我們有更新的了,永遠快人一步,就不愁會沒有銀子賺。”
顧山還想說什麼,二大爺擡手阻止了他:“雲铮,你可要想清楚了,雖然你口口聲聲說這方子簡單,但是為什麼從古至今都沒有人想出來?有時候最重要的不是後面的,而是從無到有的,要是沒有你,誰還能想出來呢?你不要妄自菲薄,這一步才是最關鍵的。”
“二大爺,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我們一家吃肉,大家也肯定要跟着喝湯呀,都是血脈親人,又何須計較那麼多。”
“好,有你這句話,何愁咱們顧家不興?這樣吧,你仔細說說,到底有幾個分類,讓你這些伯伯、哥哥們知曉後回家好好想想,明天咱們徹底定下來。”
“其實面粉這東西就和咱們小時候玩的泥巴一樣,能做成不同的類型,我們家大家夥也都知道,大哥之前服徭役身子虧了不少,到現在還沒補回來,二哥現在腿還沒好全,我呢也一步三喘氣兒的沒什麼用,因此,我們家選擇的是做餅子,就是普普通通的雜糧餅子,不隻是單面粉,還有其他的粗糧,這東西沒什麼技術含量,我嫂子他們做兩次就完全上手了。”
“我們的目标群體是碼頭上的工人們,他們幹的都是力氣活,需要吃飽飯,麥飯吃多了難受也沒力氣,所以我們家的餅子在他們那邊很流行。”
“要是家中男人多的,可以選擇其他的,比如現切面或者是夾着什麼東西的餅子,如今天氣冷了,熱湯面估計能暢銷一陣兒,若是有女性長輩手巧的,做些饅頭花卷的也沒有問題。”
衆人雖然對顧雲铮口中的一些詞不太了解,但是看他侃侃而談的樣子也都十分信服。
這雲铮可是去縣裡讀過書的人呢,聽說即便是入贅了還會繼續供他去科舉呢。
這種讀書人在縣城裡肯定聽說的事情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