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人喘着粗氣:“傳送陣還在使用期限内!出了問題,你們就得解決!你小小人類解決不了,就找驅魔人解決!”
人類也氣極:“都和你說了這種魔能污染是因為魔能逸散!這屬于正常風險損耗!”
“你這蠢鹿說的倒是輕巧!驅魔人哪是那麼好找的!你總不能大街上随便拉一個人就是驅魔人吧!”
林清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說:“把他倆放下來吧。他倆不是普通人類嗎?他們反抗不了你的藤蔓,你這麼做是不是違反了‘和平相處公約’?”
鹿人赤紅着眼看過來,正要咆哮,卻又頓住,遲疑了幾秒,把人類放下來了。
“你是驅魔人?”
鹿人找到了驅魔人,心情就舒暢了。
他自言自語道:“嘿,還說不能大街上随便拉個人就是驅魔人呢,這不就是?看來是今天來的那一批新驅魔人把數量補上來了。萬幸啊!”
他的藤蔓重新纏回了角上。
他持着低沉的嗓音懇請道:“驅魔人,救救我們的傳送陣吧!我會付1000能量石當做委托報酬的!”
能量石倒是其次,林清原主要想去打探一下情況。
聽這些人的聊天,這裡似乎就要迎來“末日”了。
不過接下委托前,保險起見,林清原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是驅魔人的?”
“味道。驅魔人身上有驅魔人的味道,仔細聞能聞出來。”
林清原跟随鹿人來到了一棵樹下。
鹿人嘴中念念有詞,角上的藤蔓再度伸長,插進了樹下的泥土中。隻一瞬間,一個墨綠色的傳送陣就打開了。
穿過傳送陣,林清原面前出現了一個唉聲歎氣的老頭……應該說,老鹿人。
老鹿人眼都花了,連鹿人的頭在哪都分不清了,對着他的屁股說了一通話。還是鹿人拽着老鹿人的鹿角把他扶正的。
“什麼?你撈到了吃馍人?咱這兒沒有馍馍給人吃啊!”
老鹿人不僅眼睛不好,耳朵也背。
“驅魔!是驅魔!”
鹿人歎了口氣,放棄和老鹿人再解釋。他引着林清原來到了樹精村的邊界。
說是村,其實是一大片森林,每棵樹的枝幹間都搭建着精巧的樹窩,由藤蔓編織的吊橋相連。而每一棵樹,都是一個樹精村。
林清原的眼神掃過,已經有好幾棵樹的葉子都掉光了,隻剩光秃秃的樹枝。樹窩也無法固定在樹上了,都堆在樹下,破損嚴重。
她伸手觸碰最近的樹幹,樹皮表面布滿細小的結晶,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紫光。
樹精們蜷縮在各自的巢穴裡,翡翠色的毛發失去了光澤,尖耳朵無力地耷拉着。見到生人,一隻幼年樹精試圖從母親懷中探出頭,很快又咳嗽着縮了回去。
鹿人指向森林中間的傳送陣:“那裡就是魔能污染的源頭。”
這個傳送陣和方舟上随意開啟的傳送陣不同,它是固定在原地的,而且有着更為複雜的結構。
林清原走近了,才發現并不是傳送陣在發光,而是它表面結了一層厚厚的結晶,還有源源不斷的黑氣從中溢出。
鹿人走過來說:“我們試了很多辦法,淨化咒語、祈禱儀式、甚至連矮人的蒸汽過濾器都借來了。沒用。這些結晶是被污染的魔能,隻能驅魔人解決。”
林清原繞着傳送陣踱步,鹿人見狀不敢打擾,以為她在施展某種高深的法術。
實際上,她這個假冒的驅魔人隻是在絞盡腦汁思考對策。
繞了幾圈,她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結晶層。
這一看,讓她發現問題了。
結晶層雖然厚,但并不是像殼一樣全覆蓋,而是像幹涸的河床一樣布滿細密的裂紋。有幾處斷裂特别明顯,甚至能看到下面傳送陣原本的石質表面。
林清原伸手扣了扣,沒扣動,便取下了背後的劍,用劍沿着裂縫翹。
“咔嚓”一聲,一塊結晶應聲而落。她撿起碎片,對着陽光觀察。結晶内部并非實心,而是布滿了細如發絲的管道,其中似乎還有液體在緩慢流動。
林清原隻觀察了幾秒,這塊碎片就化成粉末消失了。
“有用!”鹿人驚喜地大喊,“我也嘗試掰過,但是結晶不會消失,很快就重新長出來了。果然還是需要驅魔人的力量啊!”
林清原看着缺了一塊的結晶層,一鼓作氣把剩下的全鏟除了,露出了傳送陣本來的面貌。
結晶被鏟掉後,停滞的傳送陣逐漸恢複了正常,散發着相同的墨綠色光芒。而攀在周圍樹幹上的那些細碎結晶也悄然融化了。
“成了!”鹿人的淚水打濕了他濃密的毛發,一個大塊頭此時哭的像個孩子。
老鹿人還是沒聽清,他眯縫着眼湊過來,大聲問:“什麼?嘗了?好啊,有馍馍吃就好啊,不會餓肚子。吃飽了,就能去西方普陀咯。”
林清原提着劍飛奔,将整片森林都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更多結晶的存在,才放心地接過了鹿人遞來的小袋子,裡面是說好的1000顆能量石。
她把劍背回了背上。“我有些問題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