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養的太宰治,居然敢忤逆我垃圾大王的意志,在我還沒有完成演出的時候就強行把我帶回來了,西内!!!
伊無和太宰治同時降落在橫濱棚戶區的南部垃圾場,經過熟悉的降落,平穩落地,垃圾桶套頭,被太宰治解救出來一套傳統流程後,伊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了太宰治一個暴風頭槌。
“我還沒有表演呢!”
“小白……”
太宰治還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緊接着又被伊無用【傳奇武器·顫顫巍巍的老奶奶】捶飛出去。
在空中懸停半秒後,他重重落在地上,被上升氣流撫亂的頭發覆蓋在眼前。
伊無飽含怒意地瞪視着地上的太宰治,她感覺剛剛握着老奶奶的左手那裡有一點奇怪,不過對她來說當務之急是找太宰治算賬。
“還有!為什麼突然就拿那個破糖藥我!”
太宰治揉着被伊無捶出一個包來的腦門,調皮地吐舌道歉。
“對不起嘛,我隻是想要從你那裡拿到老奶奶,迫不得已才這樣子的,不過演出的話……你那邊的演出已經被取消了哦。”
連帶着你參加的那可笑的配音團一起,都要消失不見了吧。
太宰治在心裡想着,折斷了伊無栖息過的枝丫,最終讓她像隻無家可歸的小鳥一樣隻能降落在自己的掌心,這給他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當他第一次看見伊無和那邊的本地人一起玩的時候,他并沒有過多幹涉什麼,不僅僅是因為他明白自己在伊無的心中占有一定分量,更是因為他相信寡淡的伊無不會在短短時間内和這裡的這些本地人有什麼超越他的羁絆。
根據他對以往的伊無的理解,她就是根本不能理解人類感情的非人之物,盡管是與她共處了這麼久的自己,也隻不過是一根已經栖息慣了的樹枝罷了,她不會在這裡築巢,不會給他恒久的許諾。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将要飛往何方。
他沒有的,别人也不會有,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
——為什麼他隻是僅僅離開了一段時間,伊無在做選擇的時候就将天平傾倒向那個和自己一樣的黑發的小子了呢?
——為什麼偷偷趁自己不在的時候,從那些人身上學會了那麼生動的表情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
太宰治不理解,為什麼原本近乎于停滞的伊無,好幾個月才會有一點點變化的伊無,在這短短六個月不到的時間内突然成長了這麼多。
簡直就像什麼養成遊戲的主角一樣,經過玩家操控之下短短一小段時間就會有突飛猛進的變化,玩家打出結局之後便會近乎停滞地保持着公主與王子的童話結局狀态。
缺席了這些時光的他,現在也不敢打包票保證現在的伊無和他之前所了解的一般無二。
她似乎變聰明了一點,眼神中泛起的光彩也有些不一樣,這意味着太宰治對她的了解不再是百分百,帶給他強烈的不安。
他無力地躺在地上,将手臂搭在鼻梁的位置,低于鼻梁的眼睛部分可以透過手臂筆直的縫隙中窺視到不遠處伊無平靜無波的白色雙眼。
不遠處的伊無正在步步緊逼。
她靠近自己,蹲在自己的身側,歪着頭将眼睛填充進自己用手臂搭成的窺視孔裡。
他聽見了她疑惑的聲音。
“為什麼?”
為什麼?
問我為什麼雇傭揍敵客的執事殺死她嗎?
問我為什麼單獨離開去尋找另外一半老奶奶嗎?
還是——隻是在關心我剛剛的随口一說,關心着那些人,關心着演出為什麼取消嗎?
伊無的側臉緊貼在他的下半張臉上,這樣子才可以支撐她完成将眼睛貼着他的眼睛的動作。
他想笑,為了慶祝他此刻是擁有着伊無的勝利者,盡管他清楚地知道伊無并不能被任何人所擁有,但是在這個時候牽動嘴角會做出類似于親吻的舉動,他壓住了嘴角。
輕輕推開臉上的伊無,他揉着腦袋坐起身,最終也隻是笑着幾句話帶過。
“啊,小白你是說你加入的配音團嗎?他們在發現你們失蹤之後就取消了表演,大張旗鼓地去尋找你們了。”
他直接默認了伊無隻是在關心最後一條。
顯然是習慣于挨揍的太宰治一個猛子從地闆上紮起來,又是一副熟悉的半死不活卻充滿活力的樣子,一拍伊無的腦袋就元氣滿滿地念道:
“走吧!我們回港口Mafia,折騰了這麼久小白你也累了吧?”
太宰治身側的伊無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她想問的不止是這個,更多是關于太宰治本身的一些東西,但現在的她比起對太宰治進行質詢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她隻是低着頭,雙手手心朝上攤開,入神地觀察着。
伊無沉默的反應在太宰治眼裡成為了默認,嘴角抿起,他也被感染成了沉默。
“欸?小白是有什麼新發現了嗎?讓我看看!
”
太宰治像以往一樣親昵地湊過去,他比伊無要高一些,隔着伊無低垂的腦袋沒有辦法将她的手盡收眼底。
“手指。”
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似乎是在疑惑,又像是在猶豫。
太宰治幹脆雙手抓過伊無的雙手,高高舉起湊到眼前查看。
一二三四五……六。
她的左手上憑空産生了第六根小拇指。
幼小而纖瘦,關節處結着厚厚的繭子,和伊無的其他五根手指全然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
“……?”
太宰治當然知道伊無并不是六指兒,但是現在她是了。
這不明原因的畸變,将會帶來什麼還未可知。
還不等他仔細觀察那畸變的手指,伊無已經像藏匿什麼寶物一樣收起了自己的左手,握拳遮蓋在身後。
“走吧走吧,回家吧。”
太宰治隻是幹笑兩聲,也沒有再多問什麼,或許是他們臨走時發生的情況,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已經馬上要離開,他也停止了對伊無的監視。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一路走進港口Mafia大樓,被焦頭爛額的森鷗外當場抓獲。
“太宰君,你又帶着伊無去哪裡了?”
闊别許久,森鷗外肉眼可見的憔悴,眼下一片青黑,明顯是找他們找瘋了。
他此刻端坐在辦公桌上,一邊批閱各種文件一邊抽空來和他們倆說話。
“我們可是四處找了你們整整七天。”
太宰治不在,他的工作量顯著增加,而尋找太宰治這件事本身又為他疊加一部分工作量。
“七天?”伊無疑惑地歪頭,“我們被異世界傳送使者傳送到了異世界六個月哦!”
森鷗外手中的筆停滞了。
“異世界?”
他的目光在伊無身上遊移一圈,最後落在心不在焉的太宰治身上。
“這樣啊,看起來你們遇到了很有趣的東西,願意單獨留下來跟我說說嗎?太宰君。”
……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幾天一直沒有回複亂步大人的消息是因為你像什麼漫畫主人公一樣帶着你的朋友穿越異世界,中間被殺死了一次但是你可以看廣告複活,所以最後還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伊無坐在甜品店的凳子上吸溜着飲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完全沒意識到把死而複生,異世界穿越這種事随随便便說給江戶川亂步有什麼不妥。
森鷗外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總是隻和太宰治聊,她隻是和森鷗外打了個照面就被打發走了,但是她也樂得清閑,自己颠颠地就跑回自己卧室玩去了。
當她打開學習機的時候發現了幾條亂步發來的消息,随手回了他幾句後想到這個人似乎經常說自己是什麼偉大的偵探之類的,那麼也就是說,那些思考起來會讓自己腦袋痛痛的事情都可以拜托給他解決咯?
火速将江戶川亂步約出來在某個他找得到的甜品店,熟練地刷森先生的卡買了一大堆粗點心作為貢品,伊無探尋答案之旅堂堂出發!
江戶川亂步滿意地将自己的手在伊無帶來的一大堆新買的粗點心包裝盒上一一拂過,帶着審視的目光在每一個包裝盒上流轉而過,似乎是在挑選哪一個要先有那個榮幸進入亂步大人的胃似的。
最後,他拿起一包小餅幹,幹脆利落撕開包裝紙,将小餅幹扔進嘴裡大嚼特嚼。
“這樣啊,說吧,你這次約亂步大人出來又獻上這麼多供奉,是有什麼要事相求啊?”
江戶川亂步對她所說的如此離奇的經曆沒有任何懷疑,一個敢說一個敢信,雖然說他本來就具有分辨真僞的能力啦。
伊無伸出自己的左手,在甜品店明亮的燈光下晃了晃,接着用認真求教的表情看向江戶川亂步。
“這個,我的手指變成六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