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無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床了。
看着手機上顯示的2月14日淩晨四點,她打了個哈欠強撐着起床。
對着衛生間裡的鏡子擺弄了整整兩個小時頭發,用光了三瓶發膠,她終于滿意地踏出房門。
這個發型,可是如此符合并盛的風紀!必須給雲雀展示一下!
出了門她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雲雀恭彌家在哪裡,于是麻溜地改道沖進沢田綱吉家,順着電線杆子爬,再抓着高壓電線像溜索一樣滑到房子二樓沢田綱吉的房間窗台上,看見了他搞笑的睡顔。
睡成一個大字,嘴角流着口水,被子還蹬到了地上。
沢田綱吉,是友軍!
這麼想着,她禮貌地用手敲了敲他房間的窗戶就當作是敲門,然後從裙底掏出顫顫巍巍的老奶奶,一棍子把他家窗戶給砸了個稀碎。
“嗚哇!?什麼情況?地…地震?!”
被玻璃碎裂的巨響吵醒的沢田綱吉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看着窗台上正在把老奶奶往裙底塞的伊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早上好,阿綱,你知道雲雀家在哪裡嗎?”
将老奶奶收起來,伊無跳下窗台,友善地和沢田綱吉打招呼。
“且不說你的那個老奶奶武器是怎麼掏出來的……你這分明是入室搶劫吧?!為什麼還能做到用那種好像是出門上學路上碰到我的語氣一樣風輕雲淡地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啊!?”
他崩潰地抱頭俯視自己亂糟糟一片的房間,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些許哭腔。
在沢田綱吉床旁架了個小床的reborn也從自己的床上坐起,還戴着睡帽穿着睡衣的他依舊保持着紳士風度:
“ciao,新發型很獨特哦,伊無,以及雲雀恭彌的家在住宅區東邊那個最大的房子。”
這時候處于槽多無口狀态的沢田綱吉才來得及去留神注意伊無的發型。
“咦?!這什麼鬼啊??!加入風紀委員會的女生也不能幸免嗎?”
“哦哦,謝謝你,小嬰兒。”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伊無沒再多作停留,從空空蕩蕩的窗框裡跳出去離開,畢竟和卡點到校的沢田綱吉不一樣,雲雀恭彌的上學時間是很早的,她怕去晚了就趕不上了。
高速移動過後,她終于抵達目的地。
面前是寬敞的日式房屋,院子大門上挂着“雲雀”的牌子。
摩拳擦掌,伊無在門口左右橫跳,等待雲雀出籠!
跳了一會兒,似乎是覺得光這樣子還不夠,她幹脆翻進雲雀家院門,就地取材就在他家後院拔了一把草塞進嘴裡叼着,又緊緊堵在雲雀的房門前。
這一次,沒有再等多久,雲雀推開了屋門。
然而,令伊無沒想到的是——雲雀家房門是朝外開的。
原本緊緊貼着房門的伊無在他推開門的一瞬間跟着被拍到了牆上,但是多虧了她今天花了三瓶發膠做的發型,在她的後背徹底被砸到牆上之前,她額頭前高高挺立着的頭發先一步抵住了房門。
“……嗯?”
屋内的雲雀隻感覺房門剛剛推開一半,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推不動了。
可能是門上的合葉老化了吧,放學叫人來換一個就行了。
雲雀恭彌沒想太多,更加大了些力氣去推開房門。
好不容易靠頭發擋住房門的伊無還來不及喘口氣跑出來,便感到身前的門更加大力地向她的身體壓來,自己新發型的前端都隐隐有被壓彎的趨勢了!
這可不行!我的新發型!
為了保護自己消耗三瓶發膠做出來的新發型,伊無趕緊伸手擋住門,将門向裡推去。
好不容易把門推開了一點,門的那邊卻又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道将門給推了回來,差點被門砸自己臉上,雲雀恭彌的眉頭皺起,意識到這事并不簡單。
但是,一向争強鬥狠的他當下并沒有想要弄清楚門後面到底夾了什麼東西的想法,他隻覺得,管他夾了什麼東西,等我推開門把他拍在牆上都是一個樣!
于是,仿佛受到了挑戰一般,他勾起嘴角,雙手壓門,更用力地推過去。
好不容易靠推門有了些生存空間的伊無立刻感受到這股強大的壓力,不想被拍到牆上的她緊跟着加重力道。
就這樣——
兩個人同時使出吃奶的勁将這扇門向對方的方向推去,可憐的門不斷地前後受壓,一會關一會兒開,一會兒關一會兒開,一會兒關一會兒開……
“咔!”
哦不,門——醬————
我們可憐的門,它終于承受不住兩個人的壓力,竟是從兩個人手的着力點開始,裂紋一片片向外輻射碎裂了!
門碎裂的一瞬間,原本在激烈地角力的兩人瞬間失去着力點,齊齊向着門外倒去——
在雲雀恭彌即将倒向伊無的前一秒,他看着伊無的飛機頭陷入震驚。
在雲雀恭彌即将倒向伊無的前零點五秒,伊無意識到雲雀恭彌高挺的鼻子即将狠狠磕在她的眼窩上,這可不得了,她趕忙向右偏頭躲去。
在雲雀恭彌即将倒向伊無的前零點二五秒,雲雀恭彌的臉即将碰到伊無的飛機頭,他努力想要躲過,但是已經太晚了。
伊無帶着她的飛機頭向右偏轉——
——雲雀恭彌的臉砸到了飛機頭上。
“啪~”
清脆的一聲響。
雲雀恭彌被伊無的飛機頭扇了一巴掌。
他的頭上登時具象化出鮮紅的十字路口。
伊無還在迷茫地躺地望天,雲雀恭彌已經半撐起身子,将浮萍拐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他想低頭靠近她,正視伊無,剛剛把頭低下又被伊無q彈的飛機頭撞了一下。
傷害性不大,但恥辱性極強。
“……轉學生,誰叫你梳這個發型的。”
連被她□□彈彈的飛機頭攻擊了兩下,他自己都氣笑了。
“沒有誰,我自己想梳的,你看我是不是特别符合風紀?”
看着她白癡一樣純真的眼神,還有臉上谄媚的傻笑,雲雀恭彌從心底裡升上一股無力感。
沉默片刻,他将浮萍拐收回,自己也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身上壓住的障礙物消失了,伊無腹部發力,一個鯉魚打挺,直挺挺地站起身來。
“一起上學!一起上學!”
她像要把雲雀恭彌獻祭了一樣圍着他跳舞,白花花的飛機頭随着她的跳動上下彈跳,看得他眼暈。
從衣服袖子裡抽出浮萍拐,他一拐子将伊無的頭發抽散。
“啊達咩我梳了兩個小時的飛機頭——”
被抽散了飛機頭的伊無一瞬間仿佛失去了靈魂,頓時蹲在地上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