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聊開了當初的那個問題,兩人的情緒已經沉靜了許多。
孟與就要帶她去夾娃娃。
荀和眉眼一彎:“真的去呀?”
她和孟與玩過也得小兩百了,就隻在她二十歲生日那次死磕着撈着一個。
“你是在瞧不起我?”
“我不是,你不要冤枉我。”
回答她的是一聲“呵”,孟與牽着她,突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
荀和不解的“嗯”了一聲,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孟與側身直勾勾地盯着她,表情也嚴肅起來,卻好像多了幾分過去那種對芸芸衆生一視同仁的冷淡。
也不對,他才從來都不是一視同仁的人,他有自己的偏愛。
牽着她的手并沒有松開,反而朝他的方向拉了點。
慣是散漫的臉上此刻嚴肅得很,他問的很鄭重:“我們在一起了嗎?”
荀和反問他:“你想嗎?”
重重點頭,孟與沉着聲音:“嗯,我想,想了很久,做夢都想。”
怎麼不想,這些年日日夜夜都想,都在渴望和祈求。
聞言,她的眉眼更加溫柔了,笑意盈盈:“好。”
“那,荀和,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整個人轉過來面向她,朝她伸出另一隻手,這句話他一定要虔誠地問她。
荀和将手搭上去,并沒有故作矜持:“我願意的,孟與。”
兩人相視而笑,孟與朝她走了一步,低下身子,将唇印在她的唇上,他們仍然直視着彼此的眼睛。
過了幾秒,孟與直起身子,看着他,臉上是明顯的好心情。
“走吧,女朋友。”
他們去了店裡,孟與張嘴就是一百個币。
荀和:“……”
真是年紀大了,手筆也大了。
“不至于不至于,還是你這麼自信抓不上?”
他伸手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她的頭,表情不爽:“抓不抓得上還不知道,但女朋友很不相信我倒是已經知道了。”
在她的阻攔下,并沒有那麼大手筆。站在一排娃娃機前邊兒,他插兜一副“你随便點我都行”的樣子。
“你喜歡哪個?”
見他這麼有底氣,荀和想着是不是他這幾年潛心修煉了一番,于是走了一圈,認真地選了個穿背帶褲的立耳兔子。
兩人就站它面前。
十分鐘後,荀和安慰他:“沒事,它的位置不好抓。”
二十分鐘後,荀和就有點遲疑了:“要不,我們換一個。”
看來這台機器沒有保底。
三十分鐘後,荀和語氣真誠:“這隻兔子就當放生了吧,行善事得善果。”
看他還想去換币,荀和連忙勾住他胳膊,放軟了聲音:“孟與,我想喝奶茶。”
孟與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她模樣,眸光泛着柔和暖,有些無奈。
“你是真會拿捏我。行了,不玩兒了。”
荀和松口氣,一直等出了店拐了個彎兒,她才彎着唇笑道:“男朋友,有時候實事求是很重要,盲目自信不可取。”
腳步停下,也不說話,盯了她一會兒,轉身就要往回走,荀和忙拉住他:“我錯了我錯了。”
孟與挑眉看着她:“錯哪兒了?”
“明明是抓夾太松了,關我男朋友什麼事?這怎麼能怪你!”她拉着他,嚴肅地點頭。
這才滿意了,牽過她拉着他的手,繼續朝前走。
“走吧,給你買奶茶。”
“其實也不是很想喝。”看他一眼,覺得是不是顯得剛剛太借口了,頂着他涼涼的眼神,識趣地加了句,“但也可以喝。”
“那帶你去喝酒怎麼樣?”孟與就取笑她,“十瓶應該夠了,剩的半瓶給我解個渴?”
分了他一個眼風,她嘴上悠悠道:“孟與,我媽媽說在一起當天就想把我灌醉的不是好人,不能跟他在一起。”
他的笑聲低低沉沉的,好聽極了:“嗯?媽媽什麼時候說的?”
她一點兒也不心虛:“剛剛說的。”
牽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捏了捏,孟與笑罵:“小騙子。”
“那你還要把我灌醉嗎?”
“當天不行的話,明天怎麼樣?”
“當你女朋友是不是有點不太安全?”
他偏頭目光落在她臉上,稍稍揚眉,然後牽着她的手倏的将她扯過來,荀和一時間被帶的朝他歪過去。
孟與待她站穩,松開手攬上她的肩,頭朝她耳邊靠去,壓低的聲音帶着清晰的笑意:“那就得分情況了。”
“嗯?”
“有其他人在的話會很安全,不過隻有男朋友的話可能會有點危險。”
大概是第一次聽孟與說這種話,荀和震驚地轉頭看着他,微紅着臉,又偏要作出一副正經刻闆的樣子。
“孟與,你學壞了。”
被指責的人隻是輕輕挑眉:“嗯?這就壞了?”
兩人對視着都在笑,孟與擡起手摸上她的臉頰,那是迄今為止,荀和聽到過的最動人的話。
“荀和,從今往後,所有的選擇,都由我走向你。”
他溫柔至極,像一陣風,比當初那個九月的風來的更加溫暖而濕潤,隻一瞬間,千朵萬朵孕育在漫長歲月中的花兒終于盛開,是她從未見過的馥郁美麗。
即使有了五年的分離他們才在一起,卻仿佛這才是時間的正軌,他們仍跟以前一樣自在輕松,又更加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