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時候，兩人，哦不，三人回了甯城。

一大家人一起吃飯，醉了不少。

荀長明醉了，嘴裡的話都沒停過，眼看着要吐了，陳玉敏熟練地架起他把他拖回主卧的衛生間：“孟與，你看着點和和啊。”

“好。”孟與将她抱起來，往她房間去，“媽，你放心，照顧爸就成，荀和這邊有我。”

那倒是，她對孟與不能再放心了，卧室門一關。

将荀和放到床上，被吵到散席都還沒睡，在那邊獨自玩耍的小燈泡就爬過來，孟與伸手擋了下。

沒能靠近媽媽的小燈泡擡起頭望向爸爸，不明所以地“啊”了聲，嘴裡喊着“媽媽”，這樣子很萌。

可惜她爸鐵石心腸：“你别過來。”

小燈泡不是很懂，這個角度不行，她就換另一個方向往荀和身邊爬。

孟與擰着眉，他想要去濕幾張棉柔巾過來給荀和擦擦臉和手，可是看着小燈泡，怕她沒輕沒重壓到她媽媽。

“你，過那邊玩。”

聽到她爸的聲音，小燈泡擡頭，一大一小對視。

看來是很難溝通了。

孟與稍作思考，警告她：“不許動，别挨你媽媽，聽到沒？”

小燈泡看着爸爸離開房間，眨巴眼，一屁股坐下，也不爬了，就一會兒看看房間門口，一會兒看看躺着的媽媽。

沒大會兒，孟與回來了，推着遛娃神器。

十個月大的小燈泡已經明白坐在這個車的意思了，眼睛一亮，以為要出去玩，樂的拍小手。

孟與瞟了她一眼，先去摸摸荀和的額頭和臉頰，然後卡着她胳肢窩将她抱起來放進遛娃神器裡，牢牢捆上安全帶。

小燈泡期待不已，安安靜靜配合他。

再然後，孟與推到衣櫃邊上，踩下了刹車。

小燈泡就萌萌哒地坐在門口看着爸爸來回出入房間，給媽媽擦臉擦手梳頭發，她時不時“啊啊”幾聲，也會喊“爸爸媽媽”，可是她爸似乎聽不見。

直到收拾了番，孟與尋思該給荀和換身衣服了，手捏上她衣角，才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小燈泡。

小燈泡吐了個泡泡：“爸爸？”

孟與起身，拈起她圍着的口水巾，擦了下：“你轉過去，不要動。”

說着，還手動幫了她一把，将車子掉了個頭，背朝他們。等到再次捏上荀和的衣角，擡頭就看到被安全帶束縛的小燈泡艱難扭頭。

孟與：“……”

他起身，推起車：“這是媽媽的隐私，隻有爸爸才能看，知道嗎？”

車子被靠牆推至門口的牆邊，小燈泡眼睜睜看着她爸關上門，然後傳來“啪嗒”一聲，她看看燈光明亮的客廳，癟癟嘴，最後還是翹翹腳丫子沒有哭。

等孟與換好荀和的衣服，想了想，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倒了恒溫水壺裡沖奶粉的水，打開門，準備去廚房沖點蜂蜜水。

小燈泡目送“目中無人”出房間又進去房間并且合上門。

50°的水溫沖出來的蜂蜜水溫度自然是合适入口的，他哄着已然迷迷糊糊的荀和喝些。

這個過程有些漫長。

陳玉敏弄完了荀長明睡下，到底還是不放心，準備出來看看，能搭把手也能搭把手。

門一開，斜對面的門是關上的，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個小身影坐着那，似乎是聽到聲音擡起頭，蹬蹬小腿，朝她擡起小胳膊。

“婆、婆婆！”

陳玉敏：“……”

她的小孫孫啊，怎麼這麼可憐？！

将她抱出來，敲敲門。

“請進。”孟與聽到小燈泡的聲音，知道是荀媽媽過來了。

陳玉敏打開門就看到女兒被女婿摟在懷起，瞧着那個杯子，大概能猜出來是在喂水。

“我去給她兌點蜂蜜來。”

孟與又喂了荀和一口：“這就是，我兌了，媽你也累了，弄好爸就早點休息。”

陳玉敏剛想說話，就聽到女兒的聲音。

“不要了，不想喝了。”

剛剛還如常冷淡的孟與，瞬間柔和下來，壓低聲音，跟哄孩子似的：“這是蜂蜜水，和和乖，再喝點好不好？”

陳玉敏忍不住偏頭看了眼自己抱着的這個名副其實的孩子。

荀和嘟囔着：“我不要，你好煩，孟與。”

孟與甚至還笑了下，繼續哄她：“嗯，我好煩，你再喝點我就不煩你了。”

陳玉敏：“……”

荀和又喝了些，孟與才放她睡去。

陳玉敏才插話：“要不我帶小燈泡過去睡？”

這才想起來被丢在外面的女兒，孟與擡頭：“哦，她進來了啊。”

陳玉敏：“……”

掃了眼小燈泡，她适時打了個呵欠，孟與撫撫荀和的頭發，站起身。

“不用，給我吧，她看起來也熬不住了，等她困了沒人哄丢那兒自己也能睡。”

他說這話時已經接過去小燈泡了，等最後這句說完人已經在他懷裡了，陳玉敏都來不及撤回。

隻能沉默地看他将乖孫往床裡面一放。

“媽，你快去睡吧，都半夜了。”

陳玉敏看了眼女兒，又看了眼孫女兒，張張嘴，最後看眼女婿：“好吧，你也早點兒睡。”她頓了下，繼續道：“需要幫忙就叫我。”

顯然，孟與并沒有理解她的意思，隻是颔首：“不用的，謝謝媽。”

陳玉敏帶上門往自己卧室去，心情複雜。

她對孟與照顧自己女兒是更放心了，放心的不能再放心。

可是，怎麼辦，她對自己小孫女的待遇很難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