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小夕十分麻木,手中手機雖已鬧騰許久,卻絲毫激不起她接聽的欲望,鈴聲仍不知疲倦在延續,偶爾耍耍孩子性停那麼幾秒鐘,也是為了容她沉思吧!
林小夕閉着眼站在馬路邊緣,感受汽車疾馳而去帶來的風,這種來得快去得快的感覺忽然讓她着迷。
因為它隻需走過不需留什麼在心裡,也就不需在意什麼,這樣就能沒有傷啊!可是誰又能做到了然一身?畢竟我們還是人,有情便注定我們有傷。
手機鈴聲最後一次唱響在她耳邊。
林小夕恨恨的張大眼,在這一瞬間,那些話浮現在耳邊卻炸響在她腦中,‘纏着我家荊宇峰做什麼?你以為你魅力很大麼?'
已經半個小時了,此前的你沒有遲到過一分一秒!可是今天已經遲了半個小時呵。
看了看手機:未接來電10。
都是個陌生的名字,丫頭。
沒有你!原來你已經連電話都不願來一個。
眼淚在眼眶打着圈兒卻堅強的不願落下。
不,不能就這樣,我要問清楚,一定要問清楚!
拇指狠狠的打擊着鍵盤。‘嘟’的一聲手機撥通,林小夕的心頭也随即一跳:他的聲音是那麼平淡:“是小夕啊,有什麼事?”
“荊宇峰,這麼久了,我在你心裡到底算個什麼。你要是對我沒意思了,又何必繼續忽悠我!說一起報名,你既然不想來又何必耍我?讓我在這等你?這樣很有意思嗎?這麼做你很快樂?”林小夕大聲的沖他喊着。
手機那邊安靜了一息,而這安靜在片刻之後便被笑聲打破,這笑聲聲色強烈到若再不制止這發笑者,怕是會岔氣而亡啦!
手機那邊的男生明顯已經笑到岔氣,靜了半響他才能回應,“姐姐呀!你記得是誰說陪你來報名的不?是你家那個徐薰薰好不?昨晚不是跟你說了嗎?延陵朗又考了全市第一名,校長要我去說服他留在校辦高中!我今天不用去報名。昨天是徐薰薰和你約好的哦!想起沒?我說你剛剛在想什麼呢?說那麼多奇怪的話?你是不是染上徐薰薰的那笨病吧?”
“什麼啊?不會吧?我剛剛真的有說很多奇怪的話?”
聽荊宇峰這麼一說林小夕覺得是剛從夢中蘇醒一般,一瞬間大腦空白如紙,心跳卻暴躁異常。
“小夕呀,你這是跟她混久了,别也染上了她的傻病了,快點抛棄感染上的徐氏思維,小心到時我不要你。”出租車上,荊宇峰随口開着玩笑。
“哼,我不是死不要臉的纏着你麼?”林小夕低着眉,暗自傷感,“事已至此,荊宇峰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我沒有這麼想啊!什麼死皮賴臉的纏着?”荊宇峰愣了,“小夕為什麼這麼說?發生什麼事了?”
“你去問你媽吧!”林小夕慢慢的向前走去,“我不想拖累你!”挂上電話,林小夕心頭猛地顫動,怎麼說出來了?等等……怎麼感覺在做夢?
“媽,我是宇峰。”出租車裡男聲并未停歇,荊宇峰撥通了電話,“啥,沒打過你電話……沒事。”挂上電話,荊宇峰沉默了。
收起手機,林小夕擡頭望着天空并慢慢向前走着。
突然感覺好清醒感覺自己好睿智,如果把某件積壓許久的心事去掉,也是會得到回光返照般的安甯的吧!
宇峰啊,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不再在我的面前出現,夜裡看不見你在窗頭回應我的招手,我的生活還會如此安然麼?
停下腳步她深深的歎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感覺哪裡都奇怪……
嘟——!
車流還是那麼急,如同時間從不止步。
即使我不甘,又能做什麼?我們太脆弱,一不留神,就會天人兩隔的,不是麼?一場大病,一場車禍。
嘟嘟!随着汽車鳴笛聲的急促清晰加強,林小夕突然緩過神來,自己剛剛在是馬路旁打電話,若向前走……
那麼,現在這裡……
嘶----
這猛烈卻無效的刹車聲沖擊的林小夕的耳膜影響着她視野的穩定,世界在這一刻模糊。
在這刺耳的轟鳴聲中,思緒裡一片茫然她卻能深刻清晰的感覺來自手臂的痛楚和自己的身心那如若處在真空飄搖感,是我飛起來了啊?
車流依是長流未曾斷絕。
誰的步伐也不會為她留下,接下來的她至多隻是明日的某條新聞,是存在于某某茶餘飯後的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