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考慮艾爾海森已經“睡着了”怎麼聽見外面的動靜,卡維連忙解釋剛才的情況。
“剛才我給她買了些烤肉米飯,她吃了幾口,然後就突然疼了起來,難道是買的飯菜有問題,還是吃得太多了。”
明明是夏日的夜晚,卡維急得頭上不住地冒汗,有些狼狽。
聽着卡維的講述,艾爾海森點頭,擡眼打量桌上吃了一大半的肉肉,又看向崽崽細細打量。
卡維:“食物是剛買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果然還是不能晚上吃太多,吃壞肚子了……”
原本閉着眼睛躺在沙發上的崽崽,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掀起眼睛看外面的情況。
崽崽悄悄地擡起眼皮,看到桌上的肉肉還在,松了一口氣,瞬間又緊閉雙眼,裝作無事發生。
卡維着急得在房間裡來回走動,沒有發現這邊的情況。
艾爾海森站在旁邊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沉吟了一會兒,心裡大約有了數。
“哦,不用擔心,我已經給提納裡發去了消息,他正好在須彌城,過一會兒就能到。”
聽到提納裡要來,卡維稍微放了些心,“太好了,是提納裡,我們崽崽有救了。”
提納裡此人是生論派的優秀畢業生,對于草藥菌子這些植物頗有見解,在擔任道成林的巡林官時經常兼任野外冒險家和野獸的救治工作。
卡維:“不過提納裡之前看過小孩子嗎?他經常救助的應該是野獸和成年人,崽崽這個年齡段,是不是應該找個專門的兒童醫生?”
“不用,提納裡他有分寸。”
艾爾海森看水壺中尚且有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而且這些應該都是相通的。隻要不是太過複雜的病症,提納裡給她泡一壺苦澀的草藥,人很快就好了。”
卡維信服地點頭:“這倒也是,雖然提納裡開的那些草藥真是苦,不過基本沒什麼副作用,稍微吃多些也不會有什麼壞處。”
苦、苦的?
崽崽的小臉忍不住皺了皺。
艾爾海森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水,而後低着頭兀自看手裡的水杯,仿佛突然欣賞起了水杯上的花紋。
過了一會兒,艾爾海森才繼續道:“是的,隻是稍微味道苦了些,苦得兩三天都吃不下飯呢。”
應該也沒有那麼誇張吧?
卡維疑惑地看了一眼艾爾海森。
這時他聽見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應該是提納裡到了,卡維沒有繼續詢問他立刻站起來穿過餐桌前往門口迎接提納裡。
艾爾海森低着頭看茶杯上的花紋,餘光掃到沙發上的崽崽眼皮輕輕地顫抖。
“呵。”
“提納裡,你可算來了,崽崽已經痛了好一段時間,幸好你正在須彌城,不然都不知道要去找誰了。”
卡維的聲音由遠及近,從玄關處傳來,另一道聲音回應着他。
“不用擔心,我這次應該會在須彌城多停留一段時間,柯萊也來了。我聽賽諾說了,我們正打算找個時間來拜訪你們呢。”
餐廳旁邊的書架後面,首先出現卡維的身影,然後冒出一個墨綠色妹妹頭發型的少年。
少年走來的時候,帶着一股草藥的氣息,雙手戴着手套,右胸處别着一朵黃色的花,肩上斜挎着一個小包。
墨色的頭發在臉頰兩側留着翠色的挑染,額頭中心的兩縷翠色碎發如同雨後冒出的新芽,更為特别的是,少年的頭上頂着一對大大的墨綠色狐狸耳朵。
大耳朵甩了甩,捕捉到聲音,提納裡發現了一雙翠色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準确來說是看着他頭上的大耳朵。
提納裡短暫地笑了一下,這位應該就是賽諾口中的“崽崽”了,确實和艾爾海森相似到令人驚訝的地步。
提納裡:“你好,小朋友,是你身上有哪不舒服了嗎?”
崽崽直勾勾地看着提納裡,愣愣地點頭。
卡維不禁皺起了眉毛,“這可不好了,剛才還隻是肚子疼,怎麼現在看上去加了變傻的症狀。”
提納裡微笑走過去:“不用擔心,讓我先來看看什麼情況吧。”
崽崽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應該繼續喊“痛痛”,但是一個晃神,她已經被大耳朵哥哥抱了起來。
草木的清香襲來,大耳朵哥哥頭上的耳朵晃了一下,崽崽的視線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大耳朵……
提納裡趁機抱起崽崽,低頭觀察她的狀況。
方才剛見面的時候,崽崽細細的眉毛誇張地皺起,嘴巴張開,龇牙咧嘴,看上去吓人極了。
仔細一看,她頭上沒有冒汗、臉色紅潤、呼吸平穩,嘴唇上附着一層油光。
如果不看表情動作,隻看臉上的氣色,旁邊的卡維都比她更像是病人。至少卡維這段時間經常熬夜臉上有了黑眼圈。
提納裡笑着詢問:“是肚子痛?”
說着,他輕輕揉了揉崽崽的腹部。
“嗯,肚肚,痛痛。”崽崽迅速地點頭。
提納裡微笑:“可是我摸的這裡不是肚子,是胃部。”
正在忙着喊“痛痛”的崽崽表情一愣,仿佛被按下了靜止鍵。
崽崽大腦一片空白,好你個大耳朵哥哥,居然騙她不到五歲的小崽崽?
艾爾海森冷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如果想要哄騙别人,首先要把基礎的準備工作做好,增加可信度。你這種的,隻能騙到史萊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