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三點,月夜寂靜,卡維趴在工作台上,伏着身子在紙上寫寫畫畫。
卧室裡隻留着一個小燈,照亮了卡維面前的工作台,卡維時不時靈光乍現,迅速地擡筆疾書。
更多的時候卡維擡頭看天,無奈地抓頭發尋找靈感,一頭漂亮的金發被他抓得亂七八糟。
在這寂靜的夜晚中,孩童的驚呼聲無比明顯,聽到這聲音,卡維迅速地從沉思中驚起,是崽崽的聲音。
等他摸到崽崽的房間時,剛好和找過來的艾爾海森撞上,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多說,先後走進了崽崽的卧室。
光線大亮,在卧室中間,一個彩色的大床上,崽崽正捂着肚子翻滾。
看見艾爾海森和卡維走進來,崽崽愣了一下,試圖鑽進被子裡,被艾爾海森眼疾手快撈了出來。
艾爾海森抱着崽崽,大手覆在崽崽的小手上,按着崽崽的肚子,孔雀綠的眼睛掃了一眼崽崽:“吃壞了肚子?”
崽崽癟着嘴巴,眼角挂着淚,不敢吭聲。
……
這次倒是不必麻煩提納裡趕來,卡維找到家裡常備的草藥,熟練地沖了湯劑給崽崽端了過來。
卡維熬完了湯劑,草藥苦澀的味道在房間裡彌漫開,卡維拍了一下腦袋:“忘了熬糖水了,我再去熬一碗糖水。”
草藥的味道對于小孩子來說太過苦了,加上點甜的滋味崽崽才能咽下去。
艾爾海森拿過碗,直接把碗端到崽崽面前,“不用,直接喝,早點喝完早點恢複。”
瞄了一眼艾爾海森的眼色,崽崽也不敢再說什麼,雙手捧着碗乖巧地喝了下去。
艾爾海森坐在崽崽右側,單手扶着碗沿防止崽崽不小心把碗摔了,盯着崽崽喝完了藥從懷裡摸出一個牛奶糖拆了包裝塞到崽崽嘴裡。
湯藥的味道果然很苦,崽崽喝完了藥後皺着細細的眉毛吐了吐舌頭。不過嘴巴裡又被塞了牛奶糖,牛奶糖的甜味在嘴巴裡散開,細細的眉毛又舒展開來。
艾爾海森看着她的臉色,冷哼,“沒有下次。”
想說她這是自作自受,看了眼崽崽的臉色,艾爾海森又把這句話吞了下去。
吃過了晚飯又吃了那麼多糖糕,她不肚子疼誰肚子疼。
雖然喝完了湯藥,但是也不能立刻見效,崽崽吃完着糖,嘴巴裡的甜味還未完全消失,肚子又痛了起來。
崽崽拉着艾爾海森的手臂,仰着頭看兩人,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卡維站在旁邊心疼不已,摸了摸崽崽的額頭,又用手貼了貼崽崽的臉,好在沒有發燒隻是單純的肚子痛。
卡維自責,“要是我早點發現就行了,果然不能讓崽崽吃那麼多的糖糕,果然吃壞肚子了。”
艾爾海森盯着崽崽:“按照她的性子,有好吃的零食還能留到第二天?就算你打算控制她的飲食,你确定能抵抗住她的撒嬌?”
卡維一滞,這倒确實,隻要崽崽一求情一撒嬌,他還是會給崽崽吃的。
不然家裡也不會準備那麼多備用的藥劑。
崽崽夾在兩人中間,不敢吭聲。
卡維想了想,下定決心,“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嚴格一些的,不會随意答應崽崽所有的要求。至少,至少對她有害的要求不能答應。”
崽崽吃完了軟糖,舔着嘴巴,看了看艾爾海森又看了看卡維。
“怎麼了?崽崽,還是不舒服嗎?”卡維詢問道。
瞅了一眼艾爾海森的臉色,崽崽發出細若蚊蠅的聲音:“想喝糖水。”
崽崽舔着幹裂的嘴唇,“甜甜的糖水。”
艾爾海森面無表情地擡頭,看着站在另一側卡維。
卡維臉上露出掙紮的神色,堅持了三秒鐘,然後站了起來。
卡維:“額,我出去看一眼,剛好我也想喝糖水了,哈哈。”
卡維不敢對上艾爾海森的視線,虛着眼神從卧室鑽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艾爾海森和崽崽兩人,崽崽眼巴巴地盯着門口等着好喝的糖水,艾爾海森也出去了一趟,很快又走了回來,手中帶着一本厚書。
看着熟悉的物件,崽崽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艾爾海森把書塞到崽崽懷裡,“正好現在肚子疼睡不着,看一看書,分散注意力。”
艾爾海森不由分說地攤開書,把書放在兩人中間,朗讀起上面的内容。
崽崽肚子似乎真的沒那麼疼了,另一種更為持久的疼痛的記憶被喚醒了。
崽崽試圖閉上眼睛,奈何肚子痛睡不着,耳邊又是艾爾海森讀書的聲音,隻能瞪着眼睛跟着艾爾海森看書。
“剛熬好的糖水,甜甜的熱乎乎的,誰想喝呀。”
卡維手裡端着兩杯糖水,推開門看見艾爾海森和崽崽正在讀書。艾爾海森護着崽崽,時不時揉一揉崽崽的肚子,崽崽靠在他懷裡,兩人看得太過專注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